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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悅抬起頭，一字一句回答得很慢：&ldo;是的，爸，我結婚了。&rdo;
童大兵不敢置信地瞪著她，然後抬手對準童悅就是一個耳光，&ldo;我供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你就這樣回報我？你……和那個一樣，丟人丟到海里去了。&rdo;
&ldo;老童，少說幾句吧！女兒大了不中留，都登記了，再說也無益。你消消氣，我們出去透透空氣。&rdo;錢燕輕拍著童大兵的後背，硬把他拉走了。
對於她來講，效果已經達到了，這禍是童悅闖的，自然爛攤子讓童悅收拾。
臉頰應該是腫了，童悅曲起手指，忽視心中和臉頰上蔓延出來的疼痛。她轉過身子看向還沒回過神來的羅佳英，&ldo;阿姨，你是喝蜂蜜茶還是碧螺春？&rdo;
&ldo;我渴死也不會喝你家的水，我嫌髒。你個狐狸精，我今天已經給你面子了，沒去你們學校找你算帳，就是找你爸媽評個理，問問他們怎麼教孩子的。現在我明白了，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不過，你別逼我，你要是不和少寧離婚，我明天就去找你們校長。&rdo;
&ldo;坐下說。&rdo;童悅給她拉了把椅子，瞧她吼得腿都在抖。客廳是花崗巖地面，不是木地板，摔一跤可是會很疼的。
羅佳英到沒逞強，真坐下了。童悅也在她對面坐著，雙手放在膝上，專注地看著她。
&ldo;其實呢，我不是街道委員會的大媽，到處管閒事。你要是不惹我家少寧，你愛乍就乍，我不會管的。但你知道嗎，為了照顧少寧，我從一懷孕就辭去工作了，從奶娃娃到現在，你知道我付出多少心血嗎？他是我全部的希望和驕傲，我……含辛茹苦培養成才的兒子，落在你這麼個狐狸精手中，你說我能咽得下這口氣嗎？&rdo;
&ldo;少寧一直是個孝訓兒子，他……他從不拂逆我，怎麼就鬼迷心竅，上了你這個狐狸精的圈套？外面那些個好姑娘多的是，他眼睛到底長在哪？我好傷心，要不是今天在菜場上遇到賣肉的劉二，他向我恭喜，我還啥都不知道。劉二說他昨兒在婚姻登記處看到少寧在領結婚證，我不信，託人去打聽，原來是真的。&rdo;羅佳英拍著雙腿，放聲大哭，&ldo;我到底是不是呀，他怎麼能這樣對我？&rdo;
童悅默默地嘆了口氣。
&ldo;狐狸精，你說，這是不是你的主意？你什麼時候勾搭上我家少寧的？&rdo;羅佳英豪猛地拭去眼淚，突地掃了眼童悅的肚子，&ldo;你栽髒，對少寧說你懷孕了？如果懷了，要麼打掉，要麼等生下來做好親子簽定，鬼知道是不是少寧的！即使是，孩子歸葉家，你開個價，滾人。&rdo;
這是戲臺上的套路，小丫環與少爺牽扯不清，珠胎暗結，貴婦人叫來丫環，大部分是這番唱詞。
羅佳英應是戲劇愛好者。
童悅只是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ldo;你怎麼不出聲？&rdo;空蕩的屋子裡，只有羅佳英一個人的聲音在迴響。
童悅摸摸嗓子，&ldo;我今天連著上了兩堂課，又開了個班會，嗓子痛。&rdo;
羅佳英僵如木雕。
她從婚姻登記處一出來，便是磨拳搓掌，戴盔披甲，搖旗納鼓，鬥志昂揚，策馬揚鞭，一路風塵滾滾，發誓定要將敵人殺個屍橫遍野、片甲不留。結果敵人卻因身體不適，高掛免戰牌。
這滋味好受嗎？這比戰敗還要羞恥。彷彿一根雞骨卡在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又出不了聲呼救，只能幹瞪眼。
她進門，先把童家的桌子掀了，摔了棋盒，砸了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