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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卻也不願改口。
林殷皺眉道：&ldo;張貴，你這是做什麼？九叔回來應該高興才是。&rdo;張貴慌忙用袖口拭去眼淚，道：&ldo;太子說的是，奴才糊塗了。九爺快喝茶吧，特地給您留的。&rdo;林見秋本不渴，但不願拂他之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林殷也喝了一口，品了品，沉下臉來：&ldo;張貴，不是讓你備下大紅袍麼？怎麼沏這個上來？九叔一向不喝君山的。&rdo;
張貴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面沉似水的林見秋，低下頭輕聲道：&ldo;九爺一向喝君山的，愛喝大紅袍的……是……是太子妃。&rdo;
&ldo;太子妃&rdo;三個字猶如在林見秋耳邊響了一聲焦雷，震得他頭昏腦脹。再也聽不下去了，起身道：&ldo;皇兄是在寢宮麼？我很擔心他的病，要去看他。&rdo;
林殷道：&ldo;父皇一直在寢宮修養。張貴，你送送九叔。&rdo;林見秋道：&ldo;不必了，我還識得路。&rdo;也不理會太子起身相送，轉頭出了文華殿。
剛折了個彎，便覺手腳冰涼，雙腿麻軟，一身的冷汗，一步也走不動，晃了兩晃，伸手扶住宮牆。
過了好半晌，這口氣才透出來，胸口一陣悶痛，像要炸開一般。林見秋閉上眼睛緩一緩，方感到微風拂面，頭上喜鵲啾啾，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林殷待林見秋走了，便吩咐繼續叫侯旨的官員覲見。按住性子一件一件事情辦妥，又命張貴將各地奏報拿來，一折一折地批覆。全批閱完，已是下午申時。他無心用膳，再也忍受不住，命下人備轎，回了毓慶宮。
太子妃段氏聽到丫頭稟報，出房門迎接。見林殷臉色蒼白，神情恍惚，大吃一驚，忙問道：&ldo;怎麼了？宮中出事了麼？&rdo;林殷強笑道：&ldo;沒事，我還要到書房處理些公務，晚上可能不回房睡了。&rdo;段氏見他顏容慘澹，不禁忐忑不安，又心想問個明白，但她與太子成親時間雖短，已知自己的丈夫表面上溫和寬厚，卻是極有主見的一個人。他若打定主意不說，那便怎麼問也是徒勞。當下只好點頭，囑咐張貴小心伺候著，自己先回房了。
林殷走回書房，張貴忙把房門關嚴上鎖。幾步奔到書架旁，轉動一個白地藍花的瓷瓶。只聽&ldo;咔咔&rdo;兩聲輕響，一個書架旁移，露出個小門。林殷取下身上鑰匙，開啟了，竟是一處密室。
張貴關好密室的門，燃著了燈燭。林殷已坐在桌旁，張貴取出一個香檀木雕花盒子，輕輕放到桌上。林殷捧過，手指沿著花紋細細摩挲。然後慢慢開啟，裡面擺放的儘是雪白的絲絹，上面寫著兩個墨字：平安。
林殷一摞一摞地取出，碼在桌上。一摞就是一百張，一共六摞，又餘出一小疊。林殷不用去數，也知道那是五十三張。一共六百五十三張，就是六百五十三天。他離開自己六百五十三天。林殷取出盒中的端硯和筆，緩緩展開一幅新的絲絹，一筆一筆寫下那兩個字。
張貴大氣都不敢出。眼見那個&ldo;平&rdo;字慢慢成型，方聽林殷道：&ldo;他瘦了。&rdo;頓了頓，又道：&ldo;也黑了。&rdo;
張貴忙陪笑道：&ldo;依奴才看，是結實了。&rdo;他心知要是順著太子的話說，只會讓他更難過。林殷下筆寫&ldo;安&rdo;字，搖了搖頭，道：&ldo;他吃了很多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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