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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妾身……」
她今日的穿著確是失了幾分矜持,但他們本就是夫妻,尚算不得出格。可他此話一出,登時,一種衣不蔽體的羞恥感隨之襲來。
孟妱霎時語塞,不知該作何應答。
腕間一陣疼痛,她被沈謙之幾步拖至裡間的長圓銅鏡前,皺著眉頭道:「好好瞧瞧,你如今可還有半點郡主的模樣?」
孟妱被攥住的手僵在空中,只覺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喘息不得,只垂著眸,咬著紅唇死死盯著地上。
愈是瞧著她這幅姿態,沈謙之腔中的怒意更是叫囂騰升,一張儒雅如謫仙般的臉上透出令人發寒的神色,接著逼問道:「你可曾見過琵琶巷裡的女人?」
琵琶巷,是鎣華街上出名的煙花柳巷,縱使她沒去過,可也從來沈府品茶賞花的夫人們口中聽說過。他此言,意思是她今日的打扮,同那些女人一般……
她從未見他動過如此大的氣,更未從他口中聽過此難堪的話。饒是再不想聽,可雙腿如灌鉛一般,動彈不得。
良久,沈謙之察覺到手中握著的玉腕漸漸垂了下去,連掙扎的力道都沒有了。
夜晚清冷的風從支摘窗下徐徐吹進來,拂過他稜角分明的臉,沈謙之這才清醒了些。點漆般的眼眸掃向身前的人,髻間的釵子都鬆了些。
他鬆開了手,聲音拔高了一些:「讓玉翹進來,給郡主更衣。」
他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不一會子,玉翹端著銀盆進來了。
見孟妱蜷在榻上,面有淚痕,將銀盆放至妝奩臺的擱架上,上前道:「夫人快莫要傷心了,聽得碧落齋裡的丫頭說老夫人留著郎君飲了幾盞酒,倘或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想必也是醉意上頭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孟妱此時心緒本就低沉,被她撫慰了幾句,頓時更覺委屈,扶在玉翹肩頭好是哭了一場。
半晌後。
玉翹已給她換上了往日穿的蟹殼青的褻衣,將那一套杏紅的抹胸褻衣疊好收了起來。她一面開啟黃花梨衣箱整理著,一面道:「此次郎君去郢州有近六月之久,今兒才回府,定已疲累不堪,夫人不如早早安心歇下,明日尋個時機,放下身段與郎君說句軟話便是了。夫妻何來隔夜的仇?」
聞言,孟妱只得扯出了一抹淺笑,頷首回應著。玉翹口中的身段,大抵是說她郡主的身段罷。
在他面前,她又何時有過郡主的身段?至於所謂的夫妻情分,更是無從談起。
當今皇帝在內閣中設有四殿三閣,四殿大學士的地位略高於其他三閣大學士。沈謙之是永樂十三年的進士,年僅十八歲,同年入了翰林院,次年便升戶部右侍郎,二十三歲時便成了內閣中年紀最輕的大學士,永樂二十年累進正三品承英殿大學士。
自沈父病死後,所有人都以為沈家要敗落了,連同王氏的母家,都後悔做了這門親事漸漸疏遠了。
沒人想到,沈家還能捲土重來,更未想到,沈謙之年紀輕輕便得皇帝重用,一躍成為當朝新貴,更得皇帝親賜婚約,娶了異姓王之女懷儀郡主為妻。
都道那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覓得如此良婿。只有她知道,那紙婚約是她求來的,沈謙之亦是被迫娶了她。
成婚三載,他在沈府的日子不足數月,外人都當他是有凌雲之志,不沉溺於家中的溫香軟玉。
孟妱卻心如明鏡,他不過是在躲著她。
或許……他還在等著那個人。即便她已整整三年,毫無音訊。
「多謝玉翹姐姐指點。」她仍是低聲道謝。
她與沈謙之是另住的,玉翹來暖香苑的次數並不多,只有每回他留宿之時,玉翹才會跟來服侍,也是頭一回與她說這樣多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