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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個粗使下人,這舉動不可謂不越矩。
不過太子殿下只是微微一笑,輕輕頷首,並不與他計較。
呂伯重新駕車,過家廟,越田莊,不消片刻,就到了白雲庵外。
白雲庵裡儘是女尼,呂伯不便進入,只停下馬車:「表小姐,白雲庵到了。」
韓聽雪掀開車簾,抱著包裹,緩緩走下馬車。
再次來到白雲庵門口,她不免緊張了幾分。
幾天前,外祖母讓人去白雲庵送了些香油錢並一封信。
姑婆靜心師太看信後,同意她到庵中暫住,又在回信中提到,到佛門淨地念經祈福,是清修,不宜帶僕從。
因此韓聽雪此行未帶丫鬟。
這無疑更加重了她的緊張。
「篤篤篤」輕扣木門,彷彿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
隨後,門被開啟,一個圓臉小尼姑探出腦袋,打量了她一番,眼睛一亮,宣了聲佛號:「原來是韓施主,請隨我來。」
見她態度和善,韓聽雪暗暗舒一口氣,回頭沖呂伯點頭致意後,才隨著小尼姑入內。
呂伯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調轉車頭,踏上了歸途。
和上一次隨外祖母進香不同。這一回,韓聽雪無疑要更小心謹慎。
靜心師太正在參禪。
待其結束,小尼姑慧寧上前幾步,稟明瞭韓施主到來一事。
韓聽雪低垂眉目,站得越發恭謹。
靜心師太抬眸看向她:「來了?」
「嗯。」韓聽雪依言上前,「師太。」
靜心師太和上次見到時,並無分別。若非知情者,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慈眉善目的女尼年輕時也曾徵戰沙場。
「你的事情,貧尼已經聽說了。你來這裡,不是出家,只是清修。不用處處比照白雲庵裡的弟子。不過該守的一些規矩還是要守的。庵堂不比在家,如果有不適應的地方,可以直說。」
靜心師太聲色柔婉,單聽她聲音,絕對想不到她已年過五旬。
聽著她語調溫和的話語,韓聽雪的緊張不由自主減輕一些。她含笑點頭:「嗯。」
想起在周家家廟門口,太子殿下的那個請求,韓聽雪簡單而明確地轉達了一下。
靜心師太甚是意外:「太子遇刺受傷?嚴重麼?」
她是出家之人,本不該多問紅塵事,但儲君關乎國本,又是故人之子,不免多問兩句。
韓聽雪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回答:「傷在左臂,流了血。應該不太……嚴重?」
其實她自己雖親眼所見,可也無法精準判斷。
靜心師太略一沉吟,沒再多問。而是讓那個叫慧寧的小尼姑帶韓聽雪先去寮房安置。
寮房簡陋,遠不能與她閨房相比。但收拾得乾淨整潔,讓人好感頓生。
韓聽雪明白自己到白雲庵不是為了享福。
對於這間寮房,她已經很滿意了。
只是一想到遠在平江伯府的外祖母,想到出孝後新添置的衣衫首飾,想到她在外面的名聲……她心裡泛上細密的悵然,眼圈不受控制地有些發紅。
也不知道她要在這白雲庵中待上多久。
——
太子遇刺受傷,不是小事。
一行人剛回到皇宮,宣太醫看診,皇帝就已經聽說了。
皇帝與太子關係微妙,但在沒有子嗣,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皇帝也不吝於對外展示一些自己的關心。
因此,太醫上藥之際,皇帝姬河匆匆忙忙出現在東宮:「怎麼會受傷的?傷得怎麼樣?」
對於皇帝叔叔的到來,姬暄毫不意外。但還要做出驚訝、感動的模樣來。
他強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