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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件事比較棘手,那就是繃帶。若要扮成徐銘義,繃帶必不可少。倘若借用屍體身上的,用完後再歸還,這樣做既花費時間,也會令人心生寒意。於是,我只能前往東亞大街的藥店購買。
我跑進巷子,向藥店奔去。但來到大街上後,就不能再奔跑了,因為我覺得路上的行人似乎都在看我。藥店裡,一個孩子正在看店。我開口說道:&ldo;來卷繃帶。&rdo;正在看漫畫的少年猛地抬起頭來,一瞬間,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近乎於驚懼的表情,而我比他更加害怕。不過,我很快便恢復了冷靜。悠閒地看著漫畫時突然被客人叫住,只怕誰都會大吃一驚。
那孩子慢吞吞地將放繃帶的地方指給我看。交錢時,光是找零錢就核算了兩次,焦慮不安的我不禁惡語相向。我說的是中文,那孩子應該聽不懂,但我很清楚,在這種地方說中文實在過於引人注目。
我似乎給那少年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但當時情緒激動,也由不得我。
一對情侶正在&ldo;鷗莊&rdo;的後門附近緩緩漫步,我不得不超過他們。
我豎起大衣的衣領,戴上墨鏡和口罩,一動不動地躲在電線桿後面‐一那時的時間慢得真是令人難熬啊!
在確認左右無人後,我便偷偷溜進了後門。幸運的是,走廊裡空無一人。自我離開後,已經過了十多分鐘,或許已經有人進入徐銘義的房間,發現了屍體,並立即報了警。不不,不會的‐‐我對自己如此說道。倘若果真如此,附近應該早已變得一片混亂。
我偷偷溜進五號房間,從裡面悄悄將門反鎖。鑰匙串上一共掛了六把不同的鑰匙,我只用第一把便順利地鎖上了門。看來這是個好兆頭。我脫下大衣,放在客廳的圓桌上,然後摘下了墨鏡。我走進臥室,任憑鑰匙插在鎖孔裡。徐銘義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似乎一切都毫無變化。我站在衣櫃鏡子面前,開始往頭上纏繃帶。然後我又強忍不快,從屍體身上剝下紅色套衫,套在了西服外面。
我和徐銘義都很瘦,只是我比他稍高一些。不過,只要彎腰曲背地坐在椅子裡,應該就不會被識破。只要裝作在下象棋就行了。頭上誇張的繃帶、遮住半張臉的口罩,以及極其惹眼的紅色套衫‐‐只要有這三樣,想必任何人都不會發現破綻。我特意挑了與徐銘義極為相似的褲子穿著,但不可能完全相同。若是徐銘義沒有這三個顯著的特徵,我肯定不會想到要假扮他。總之,我先前扮作李源良,此番又裝成了徐銘義。
裝有象棋棋盤和棋子的盒子放在桌子最下面的抽屜裡。我取出盒子,放在低矮的方桌上,然後將桌子的位置儘量擺偏。必須讓其他人進入&ldo;客廳&rdo;,那人將會成為目睹徐銘義活著的有力證人。按照計劃,那個證人將端著咖啡壺,來到客廳的圓桌旁。
我將咖啡杯洗淨,放在圓桌上,然後向裡屋望去。裡屋‐‐也就是臥室,擺在那裡的方桌一端被牆擋住,站在圓桌旁無論如何都是無法瞧見的。也就是說,&ldo;白宮&rdo;的女招待是不可能看到同徐銘義下象棋的人是誰。總之,她所能確認的就只有背對著她的徐銘義正在和人下象棋這一事實。
準備完畢。牆上的電話號碼一覽表中記有&ldo;白宮&rdo;的號碼。我模仿徐銘義的做法,稍稍掀起口罩,故意將聲音弄得含混不清,要了咖啡。
我轉動門上的鑰匙,將門開啟。在&ldo;白宮&rdo;的女招待來之前,若有其他人進來,我就完了。不過,一切都是賭博,只能碰運氣了。下象棋的客人已經回去了,徐銘義不是說很少會有客人來嗎‐‐找明顯感覺到渾身冒汗。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