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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縈之始終低著頭,只看得到白澤的那雙黑色的靴子。
他就這麼打算站一宿嗎?
這個念頭剛一蹦出來,那雙靴子忽然就從眼前消失,走向別處去了。
沐縈之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成親之前,她總是擔心洞房之夜,白澤會過於粗暴,又或者發現她是石女,勃然大怒。
但她從沒想過,白澤根本就不想碰她。
然而片刻後白澤又走回了塌前,沐縈之驚愕著抬起頭,白澤正好拿著喜棍,將她那塊天蠶冰絲的紗質蓋頭輕輕挑起。
隨著這紗幔除去,沐縈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他的臉。
她發現白澤的五官並不比裴雲修差,甚至比裴雲修還要生得好,尤其是那雙眼睛。但他此刻的眼神與往常的凜冽不太一樣。
他的目光很平靜,像風輕雲淡的湖面,湖中的水輕輕流瀉,掃落在沐縈之身上,宛如春夜小雨。
&ldo;夫人,我們該飲合巹酒了。&rdo;白澤輕聲道。
沐縈之這才回過神,慌忙地低下頭。
她一直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的,前世第一次見面是如此,今生也是如此。
他的眼睛彷彿一個漩渦,總是有一股力量,拼命地將沐縈之拉進去。
就比如,她剛才的不慎。
白澤兩手各拿著一半葫蘆,遞了一隻到沐縈之手上。
葫蘆裡盛了酒水,兩個葫蘆瓢用紅色的細線連著。
沐縈之正欲飲下,又聽到白澤說:&ldo;等等。&rdo;
白澤握住了沐縈之捧著葫蘆的手,將他的那一半葫蘆裡的酒往沐縈之的葫蘆裡倒了一點,從再從沐縈之的葫蘆裡往自己的葫蘆杯裡倒回了一些。
他的手掌很大,因為他出身農家,又常年習武,手掌十分粗糲。
沐縈之細膩的小手被他抓住,頓時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ldo;我們老家那邊的合巹酒,都是要將兩邊的酒混合在一起,才算合巹。&rdo;白澤道。
沐縈之仍是不敢看他,低頭&ldo;嗯&rdo;一聲,同他一起將葫蘆裡的酒一飲而盡。
她極少飲酒,偶爾會用一些果酒。
葫蘆裡裝的是宮中御賜的貢酒,酒香四溢,但裝酒的葫蘆是苦葫蘆,一苦一甜,正合了沐縈之心中滋味。
她看著白澤接過她手中的空葫蘆,再次起身離開,走到了那架紫檀嵌染牙廣韻十二府圍屏後面去。
他在做什麼?
更衣麼?
沐縈之的心跳得極快。
孫氏昨天捧了一堆冊子到她房中,教她如何侍奉夫君,她前世便看過,隨意一翻便扔到一旁。
也不知道白澤有沒有翻那樣的冊子。
或者說,他在外行軍的時候,早已行過了那事。畢竟在軍中,有專司為軍士紓解的女子。
不過,沐縈之總覺得,像白澤那樣的人,已有鍾情之人,便不會再隨意行事。
一轉念,又覺得好笑,明明她只與白澤說過寥寥數語,哪裡就能瞭解他的為人了?指不定他就是風流成性,貪圖美色。
這個念頭一出,沐縈之的心緒更亂。
先前覺得白澤因為對沐靜佳痴情,不願與她喝合巹酒,但現在,蓋頭揭了,酒也喝了。
洞房花燭夜剩下的儀程只剩下周公之禮。
沐縈之有自知之明。
她的相貌,她的姿色,對男人來說,是不可阻擋的誘惑。
現在看來,白澤雖然心不在她這裡,但總還是會對她行夫妻之實。
沐縈之望過去,透過喜燭的光,可以看到屏風後晃動的身影。
的確是在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