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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拿手套，&ldo;這手套本來就是給你買的，你還我，我只能丟垃圾桶。&rdo;

唐粒乾脆利落地掏錢：&ldo;那當我跟你買的。&rdo;

祁振瞪著她手裡的紙幣，微微擰起眉：&ldo;非得這樣嗎?&rdo;

這時錄影廳的老闆端著個大紅繪彩的搪瓷盤進來，盤子裡裝了瓜子花生和圓溜溜金燦燦的金桔。

看見他倆的樣子，老闆詫異得眉毛都快挑到天花板上去了，嘿，見多了祁大公子揮金如土，倒是頭一回見個姑娘給他遞錢，稀奇。

他開門做生意的，很有眼力見，笑嘻嘻放下搪瓷盤就走。

&ldo;不行，我祁振又不是挑擔賣貨的，送個東西還收錢。&rdo;祁振抓了把花生，在手上輕輕摩挲，語聲低沉，&ldo;你不想要就扔了。&rdo;聽著不像生氣，倒像是委屈。

這兩年國家放開物價管制，東西都漲價漲得厲害，這樣精緻一副真皮手套，得花不少錢。

而且現在天氣正冷，其實唐粒正需要一副手套，知道以祁振的狗脾氣，說扔沒準就真扔了，於是也不跟他爭了：&ldo;行吧，那就謝了，我走了。&rdo;她把錢塞回口袋裡。

祁振立刻就高興了，笑著問：&ldo;不看會兒電影麼?&rdo;

唐粒看著他不說話，他反應過來，臉又紅了，揚聲說：&ldo;我是說看《芙蓉鎮》、《紅高粱》，你想看什麼看什麼。&rdo;

唐粒就差翻白眼了：&ldo;哦，我不看，再見。&rdo;說完轉身就走。

&ldo;那我送你回去。&rdo;祁振把花生丟回搪瓷盤裡，忙跟了上去。

走到門口，錄影廳老闆笑嘻嘻問：&ldo;祁老闆，這麼早回去了?&rdo;

祁振也笑著回：&ldo;嗯，改天來，再見。&rdo;

&ldo;好嘞，再見。&rdo;老闆看著他倆，男的俊，女的俏，站一起怎麼看怎麼登對，笑嘻嘻地哼起了歌，&ldo;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我雖然喜歡卻沒對你說，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rdo;

&ldo;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rdo;

費翔這首歌可不止在這個年代火，許多年以後還是膾炙人口，唐粒忍不住跟著哼了哼，一扭頭，看見祁振正咧著嘴笑得滿面春風，閉嘴了。

&ldo;我雖然喜歡卻沒對你說，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rdo;祁振跟著哼了下去，笑眯眯問她，&ldo;好聽嗎?&rdo;

唐粒：&ldo;……難聽死了。&rdo;

第二天唐粒照舊去上班。畢竟廠裡還沒讓她下崗，做一天和尚她就得撞一天鐘。

在換衣間遇見劉娟，劉娟看她一眼，沒說話，匆匆忙忙換好衣服就走了。

&ldo;我怎麼看劉娟最近奇奇怪怪的?&rdo;程秀英衝著劉娟的背影努了努嘴。

&ldo;大概壓力太大吧。&rdo;唐粒隨口說。

她能理解劉娟的難處，但人不管做什麼，得有個底線，她們平時關係不錯，關鍵時刻劉娟卻能背後捅她一刀，這樣的人唐粒是不會再交往的。

&ldo;哎，她也可憐，整個家裡扒著她吸血。&rdo;程秀英嘆了口氣，轉了話題，&ldo;我聽說你昨天去找呂廠長要求主動下崗啦，唐粒你牛啊，是有什麼好出路了吧?&rdo;

&ldo;沒有，準備做點小生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