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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中年男子露出一絲嘲笑,負手不再言語。
一百零四章 觸動
是多少年前?或許很久,也許便是昨天……那時還很稚嫩,手中抱著一柄鐵劍便以為整個江湖都在等待自己。傻傻的理想,蠢蛋般的執念。又是多少年後,不會很遠,或許就是今天。我已忘了我存在的理由,活著的夢想。然而,迷茫的未來,無解得生活,卻讓我執拗著那一股不甘的念頭,不願輕易死去。手起劍落,在我的面前曾倒下過多少人?他們的手中有著多少鮮血,他們的夢中又有多少不屈的故事,和怎樣悲傷的悽苦……
我不想問,也不想知道。選擇了江湖,便選擇了鮮血,或許我死,或者你隕。江湖,是一個地獄,每一個人都想在弱肉強食的世界強食他人。既然選擇了地獄,就讓我幫你一把,去向黃泉吧……
司念無神的眼中,印不出人影,黝黑的瞳孔彷如深淵的黑暗,沒有一絲光明的光臨。
“你說,你來殺我又是為了什麼?”司念左手掐住一人的脖子,無神的眼中全是迷惑,或許他是明白的,但是此刻,他卻真的很想從別人口中知道……司念雖然很迷惑,右手卻也並沒有停止對周圍撲上來的人的廝殺。
那人眼中全是麻木,他是組織內專門培養出的死士,雖然武功不是江湖一流,卻是對死亡沒有了恐懼。即使現在司唸的左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即便地上躺著上百個同伴的屍體……
“首領要我們殺了你。”那人最終還是回答了司唸的問話。
司念淡然的問道:“你們首領要你殺人,你便去殺,即便明知道是死?”
那人道:“首領的話便是一切,即便明知道是死。”
司念道:“那你想殺我嗎?”
“那你想殺我嗎?”
一句簡單的問話,卻直擊那人麻木了的內心深處,讓那人視死如歸的眼中幻現出一絲無法捉摸的疑慮。
“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想殺你。”那人低下眼眸,漠然的臉龐閃過一絲痛楚。
司念淡然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他輕聲道:“如果可以選擇,我也會殺你……”司念掐住他的食指快速一伸,便沒入了那人咽喉之中。隨後輕手一放,那人帶著一絲遺憾、回憶,“咚”聲倒地……
一個小人物便在司念手中被簡簡單單的掐死。可是,又有誰知道他曾經的故事,那段悽苦慘涼的過去?
二十年前某地,有著一個小村莊,村莊的村民都無邪善良。小孩的童真一直保持到蒼白白髮,死亡的那一刻。可是,幾年後,天下大亂,諸侯並起,戰爭生靈塗炭,很多將士都是土匪所變。災難也在那年中降臨這個小村莊。小村莊被鐵騎踐踏,婦女被奸,男人被徵,幾十個老人更是在捍衛小村莊的尊嚴中被殘忍斬殺。
有著那麼一群小孩,躲在地下室中逃過了死亡。他們在災難後看著那血腥過後的殘跡,哭痛了眼,撕裂的聲音破了村莊死寂的情景。
那一天,來了一個青年男子,錦衣華服,眼光冷冷的看著縮卷在一起顫抖的孩子:“跟我走,我為你們報仇。”
家破人亡,小孩們已沒有選擇,他們跟上了青年離開的背影。從那一刻,他們便將靈魂出賣給了這個男人。
訓練很苦,那個幽暗的地方陰暗潮溼,他們在訓練中一次次跌倒,一次次被刀劍所傷。他們每天都要殺人。殺小孩,殺婦女,甚至老人。直到他們的眼中再也沒有恐慌的那一刻……
其他的同伴在幾年的任務中都已死去,只有他一個人生存了下來。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再擁有。但是,他那麻木的心底卻有著一絲憧憬。他希望能回去看一看,回到過去那個和諧的村莊,再看一看那片滋養過自己的土地。然而,他卻已不記得那個自己出生的地方,究竟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