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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比一天艱苦。
程家之中,沒有一個人看得起她,甚至婢僕也不屑跟她說話。
雖然若夢每天也如在噩夢中渡日,但她卻從沒有半句怨言,也從不問一句為甚麼。每天工作完畢後,便躲回馬槽與馬兒為伍;當有話想說的時候,便對馬兒說。程家所飼養的十匹馬兒,便是她世上唯一的知己良朋。
程家中唯一一個當她是“人”、給她一絲溫暖的人,便是程家一名老僕王媽。
王媽在未進入程家當僕人的時候,是姓“王”的。雖然進入程家之後要改姓“程”,但人人都叫她作“王媽”。
王媽生性慈祥和靄、心地善良,除了當年程夫人去世時曾囑咐她照顧若夢,她也不忍看著這孤女受盡欺凌,很多時都會到馬槽陪伴她、安慰她。
有好幾次若夢受了風寒,染上大病,若不是王媽不辭勞苦,熬著刺骨寒風為她煎藥及悉心照料,恐怕她早已一命嗚呼了。
因此,對若夢來說,王媽實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
就是王媽,為若夢噩夢般的生命,點燃了少許溫暖之火。
這噩夢一直纏繞了若夢十七年,就在她十七歲的那一年,她的夢開始起了變化。
她在程家的噩夢終於結束了;然而,卻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這一天,晨光初露,若夢悠悠地轉醒。
終於又熬過一夜了,睡馬槽的滋味確實不好受,冬天時要抵受冷風的吹襲;颳風下雨的日子更被風雨吹打得徹夜難眠。
然而,經過了十多年的歲月,若夢對於這種生活早已習慣了。
馬槽的一角放了一桶水,若夢徑自朝那方向而去,用桶內的水潑向臉兒。
她的臉蛋兒的輪廓極美,可惜滿是汙泥塵垢,再加上一身襤檻褸的衣衫,與蓬鬆凌亂的髮絲,驟眼看去就像街邊的叫化子一般。
她也不刻意去整理頭髮和衣衫,挑起桶子,便在馬槽對開的井打水。
這就是她每天的工作。
每天一早,她便要洗刷好馬槽中的十匹馬,以備程家中人使用。待他們用完之後,她又要再清洗馬兒一次。到了晚上,她還要倒去府中所有糞便及清洗用來盛載糞便的木桶。
在程家中,馬兒的地位比她尊貴不知多少倍。
花了整個早上的時間,若夢方才替馬兒洗刷乾淨。
要洗淨十匹馬兒,可不是簡單的工作。
快近正午了,若夢還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看來今天婢僕們的胃口很好,並沒吃剩甚麼給她。
此時走廊之上有兩名衣著整齊的侍女走過,朝滿臉滿身汙泥的若夢打量了一眼,異常不屑地別過頭,自顧自的在私語幾句,肆無忌憚地大笑著揚長而去,笑聲滿是輕蔑。
這種情況,若夢已是司空見慣,沒有甚麼特別感覺。
她剛轉身,走廊又傳來一陣腳步聲,而且還有一把年老婦人的聲音在叫嚷著:“若夢……”
若夢認得這聲音,那是她每天最渴望聽到的聲音,因為,這是……
王媽的聲音。
王媽年逾五十,矮個子,身形微胖,頭髮中夾雜了不少灰白髮絲,一臉慈祥和靄,使人一看上去便覺得她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
王媽拿著一個小袋,臉上掛著親切的微笑,來到若夢身前。
若夢見著王媽,一直木然的臉上展露出稀有的笑容。
若夢的笑容本來極美,只可惜她的臉實在太汙穢了,汙泥把她甜美的笑容徹底地遮蔽著。
“若夢……”
腳步未停,王媽已親切地喚著若夢。
“看你滿頭大汗,工作辛苦嗎?”
若夢答道:“沒甚麼,都是平日的工作罷了,只是今天仍沒有東西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