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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二柱有些不放心，下午太陽還沒下山就帶著富貴回來了。兩人這一天也不過割了一百多斤。
青麻一直收到天黑透。大毛家的場機上，大大小小一捆捆的青麻擺的還算整齊。
李杏兒把記帳的幾張紙遞給楊二柱，&ldo;你算算這攏共有多少，我得趕緊做飯去。富貴，走去給我燒火&rdo;。富貴聽話地跟著去了。
楊二柱點了煤油燈，在大桌子上仔細算起來。
大毛伸頭一塊去看，&ldo;哎呀 ，娘這是寫得什麼鬼畫符，爹你能認得嗎&rdo;？
&ot;有的認得有的不認得。好在後面的數我都能看清&ot;。楊二柱皺皺頭，&ldo;大毛你別打岔，我這剛剛算到哪兒都忘了&rdo;。
大毛悻悻地閉嘴不言。
楊二柱算了一遍又一遍，可每次算的結果都不一樣。
&ldo;爹你到底行不行啊？你前些天算山芋算青麻不都算的挺好的嗎。上次多少斤多少錢算得多清楚啊，這會怎麼算不好了呢&rdo;？大毛看著楊二柱這來來回回塗塗寫寫的有些發愁，看來村子裡這兩年的掃盲班是沒什麼大用。家裡這兩個大人還是半文盲的狀態。
&ldo;那才幾個數，這次這麼多數，算著算著我就忘了。零頭又多算起來可不簡單。我還是去里正家借個算盤來&rdo;。楊二柱其實沒說，上次那多少斤多少錢也並不是他算的啊，是人家帳房先生算盤打出來的。他不過在心中化成整數估算了下，覺得有個差不離就行了。估算，楊二柱還是很在行的。
&ldo;哎，大晚上的還借什麼算盤。您來報數我來算&rdo;。大毛自信滿滿地拿過筆和紙。
楊二柱很懷疑，&ldo;大毛你行嗎&rdo;？
&ldo;放心吧爹，一準行。前些天我和文靜下羊窩窩，發現我自己在算數方面好像很有些天賦&rdo;，這話說的是臉不紅心不跳。
楊二柱想起大毛之前算重量也是隨口就來，想著或許自家這個女兒同她大伯一樣某方面天賦異稟？
大毛擺好姿勢，像模像樣地拿著毛筆，&ldo;爹，你報數吧&rdo;。
&ldo;王。。，王。。，這也不知道你娘寫的王什麼，這家是一百八十九斤&rdo;，楊二柱把紙都快舉到腦門上了，皺著眉頭分辨。
&ldo;爹你就報數就行了，前面咱們不管了&rdo;。
&ot;好，一百八十九斤，兩百零二斤，一百三十六斤&ot;，楊二柱報的起勁。
&ldo;停，停，停。爹你等等，這毛筆一點也不好使，這才三家一張紙都快滿了。你等等，我去找個好用點的筆來&rdo;，說著把毛筆一撂，抹黑去了柴房。
楊二柱伸頭去看，真的是滿滿當當佔了一張紙，也不知道畫的什麼。
&ldo;爹，把燈拿來下，這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rdo;，大毛在柴房裡喊道。
&ldo;你要找什麼？&rdo;，楊二柱舉著油燈進了來。
&ldo;小蘆黍的竿子，咱家去年不是種了些小蘆黍嗎&rdo;
楊二柱右手舉著燈，左手在柴堆裡翻了幾下，找到了幾根小蘆黍的杆子，遞給了大毛。
兩人回到堂屋，大毛拿過一根杆子，把外面硬硬地殼剝開，露出裡面的瓤子來。這瓤子有些像硬海綿，吸水很好，但又不軟軟塌塌，用來做筆確實不錯。大毛又去鍋屋，拿著大菜刀，把這筆削得尖尖的。
&ldo;好了，爹咱們重來&rdo;，這會有了點鋼筆的感覺。
&ldo;爹，總共3540斤。明天拉1900斤的話，還剩1640斤。就算明天收的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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