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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很光明正大地觀望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既取樂也樂夠了,於是便偏頭吩咐那堂下侍立的內宦道:「再去外頭取幾盆薄荷來。」
那內宦應了聲,即刻退出去,不到一會兒便又端了兩小盆薄荷草來。
緊接著,才剛方啼霜百般遮掩著的那盤「禿了」的盆栽則被隨意地撤了下去。
小貓兒看看面前那嶄新的兩盆「美食」, 又看了看身後的裴野,很迷茫地喵了一聲。
「吃吧,」裴野看上去很溫柔地說,「外頭還有的是。」
方啼霜短短這一小會兒卻經歷過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無語之外, 還很懷疑裴野是故意把這什麼薄荷草擺在這兒要看他出洋相的。
欺負人就算了, 欺負小貓兒算什麼本事?
方啼霜脾氣莫名就上來了, 背過身跳下桌去,他雖然讀書不多,但也知道「骨氣」二字是怎麼寫的, 反正他是寧死也再不吃那臭皇帝的薄荷草了!
他剛落地沒多久, 便聽一個內官小步上前道:「聖人, 中郎將蘇靖蘇將軍求見。」
「請進來。」
殿外那中郎將得了旨意,便跨步入內,行至堂下時,對著座上的人單膝落地行了個常禮:「陛下萬安。」
「免禮,」裴野稍一抬眼, 「查到了?」
不必皇帝開口, 戚椿燁便很明白事地屏退了那些內侍宦者。
等人退乾淨了, 那蘇靖才收了禮,站起身後,話音裡仍有幾分遲疑:「那衣裳是五年前的舊衣,巧士冠也用的很舊了,靴子倒是去歲才發的,但宮裡領了這新靴子的內宦人數太多,若要一一排查,恐怕要花費很多人力與時間。」
「無妨,」裴野淡聲道,「將軍只管查下去,幾時查到人,便幾時來告知孤,孤不著急。」
「是,」蘇靖微微一頓,而後又道,「還有陛下要卑職查的『方啼霜』這一名姓,卑職帶人翻遍了這宮中的花名冊,並未發現此號人物,只是……」
驟然被喊到名姓的小貓兒尾巴一緊,心跳變得飛快。
「只是什麼?」裴野問。
「卑職怕有遺漏,又翻了已故宮人的那冊花名,不曾想才翻到最新的那一本,便在裡頭瞧見了『方啼霜』這個名字,此人時年八歲,去歲秋末進宮,說是偷瞧了一眼那閹刑的過程,便給嚇死了。」
裴野面上波瀾不動:「八歲……是能對得上。」
蘇靖繼續道:「卑職又問了幾個曾經見過他的人,都說這小孩兒生的五官靈巧,肌膚瓷白,很是漂亮,最引人注意的便是他那雙又圓又亮的杏眼,見過了便忘不掉。」
「再有的人說,那小郎君並非是給嚇死的,只是給嚇暈了,又叫從天而降的雙兒主子一腳踩在心窩上,這才要了他的命。」
他話音剛落,裴野的目光便落在了那背對著他窩在團蒲上的小貓兒身上。
方啼霜頓時如芒在背,還偏要假裝自己聽不懂人話的樣子,懶懶散散地窩在那梳理自己的毛髮,直到裴野收回了目光,方啼霜才發現自己的舌頭都麻了。
「人死了,」裴野漫不經心地問,「那屍體呢?」
中郎將蘇靖連忙答道:「說是賠了他舅母幾個錢,那小郎君的屍身也讓他舅母哭著給拉回去了。」
「繼續查,」皇帝的食指在桌案上點了點,並不往魂靈鬼怪那些玄之又玄的事上想,只覺得這事還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查他家裡人的身份底細、交友往來,還有——找人趁夜去掘了他的墳,瞧一瞧那裡頭究竟有沒有屍骨。」
他這話說的冷冰冰的,嚇得窩在一旁的小貓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任誰聽說有人要調查自己的親人,還要掘了自己的墳,想必都不會好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