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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已被他二人深埋在心底,再不敢輕易提及。這個孩子是大清朝的嫡子,是他二人最大的安慰。乾隆想,也許這孩子是上天賜的,是上蒼為了實現他&l;嫡子繼位&r;的心願,特意送到人間來的。
江南,蘇州,寤言堂。程淮秀站在門口看著門外淅淅瀝瀝的雨,李綺筠走到她身邊,手中拿了件披風披到她身上。程淮秀本在發呆,忽覺身上多了件披風,便側過頭瞧著李綺筠,笑道:&ldo;多謝。&rdo;
李綺筠戲謔道:&ldo;你方才很是淡定,嶽大夫剛走,心亂了?&rdo;
程淮秀道:&ldo;你看我笑話?&rdo;
&ldo;我哪兒敢啊!&rdo;李綺筠一臉無辜:&ldo;你鹽幫一群光棍兒粗漢子,蓮子又小,只好委屈我這個大家小姐來照顧你。我在這兒受著累,難不成只是為了瞧你笑話?&rdo;
&ldo;好綺筠!&rdo;程淮秀將她推坐到檀木椅上,說道:&ldo;這一次,怕是真的要仰仗你了。&rdo;
李綺筠見程淮秀也坐了,說道:&ldo;我仰仗你多少次了?若非得你鹽幫庇佑,我還有霑哥哥一家怕是都要流離失所……你程家與我李家,究竟誰對誰恩情更大一些,怕是早已計算不清了。&rdo;
程淮秀道:&ldo;你我二人早已勝似親生姐妹,&l;恩情&r;二字我不再掛在嘴邊,望你亦然。&rdo;
李綺筠輕輕頷首,隨後握住程淮秀的手道:&ldo;我知道你必會將這孩子生下來,可究竟該如何交代,你心中要有數。&rdo;
程淮秀奇道:&ldo;交代什麼?向誰交代?&rdo;她笑得淡然:&ldo;我程淮秀雖為鹽幫幫主,可終究是個女人。一個女人要生孩子,有什麼出奇?&rdo;
李綺筠又問道:&ldo;你不怕幫裡的流言?也不怕江湖上的流言?&rdo;
&ldo;流言?&rdo;程淮秀又道,&ldo;若是怕流言,我坐不到這個位子上來!你儘管放心,程淮秀既做得鹽幫幫主,自然壓得住鹽幫眾人。至於江湖……&rdo;她眼瞼微垂,&ldo;我還有朋友。那幫&l;狐朋狗友&r;無論如何不會棄我程淮秀於不顧。&rdo;
李綺筠笑了:&ldo;其實我也不必擔憂,便是流言滿天,你程大幫主恐怕也不會在乎。&rdo;
程淮秀道:&ldo;綺筠,你我二人是一樣的。在旁人眼中,我們是異類,可我們自己卻十分清楚,這樣的日子,再苦也是甘之如飴的。&rdo;
李綺筠點了點頭,嘆道:&ldo;比起我,你要幸運許多,至少你還有鹽幫。我想像不到,若是有朝一日,霑哥哥完成了《紅樓夢》,我該到何處去。&rdo;
程淮秀直言道:&ldo;我鹽幫敞開大門歡迎!&rdo;
李綺筠眼瞼微垂,道:&ldo;真希望他那書能寫到我們二人發蒼蒼視茫茫,這樣,我此生也無憾了。&rdo;
一時間,程淮秀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知交好友,便握住她的手,不再言語。
過了許久,李綺筠終於緩過神來,正色道:&ldo;還有一事,你這孩子畢竟是皇子,你這邊兒還好說,可宮裡面兒……&rdo;
程淮秀蹙了眉頭:&ldo;這個……&rdo;她右手輕撫著小腹,眼中一抹堅毅神色,&ldo;這是我的孩子,是鹽幫的孩子。&rdo;
李綺筠問道:&ldo;你想瞞著?&rdo;
程淮秀輕輕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