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兒慧敏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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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顫顫巍巍的行禮,又進氣沒有出氣多的說話。
挽南心中不由得微嘆,當年的執著終成腐朽。
看著老道士,挽南轉了兩圈:“你當年所求本非常理,如今惡痛纏身,已然不得善終。”
這話並不好聽,老道士看得開,恪守和本心卻睜著大眼睛瞪她。
“此地雖富,此觀卻已落敗。”挽南只看著老道士朽木難支的身體,口中乘勝追擊。
“但即使如此,卻倒比其他三城更有得道之心,你修道多年,是非曲直,心中可有準則?”
老道士眼裡已帶著混濁的淚花,囁嚅的嘴直擊瑟縮的靈魂:“已有準則,亦有己道。”
“你如今肯出來見我,想必是擇好道了。”看著老道士發黃的雙眼,挽南還是減了些咄咄逼人:“既如此,我只問你一句,人在哪?”
“滿城風雨,哪裡是我一個老道可以掌控的。”老道士搖了搖頭,可悲可嘆。
“此地雖敗落,但自三日前神官的訊息傳來,官城四位小神官便躍躍欲試,妄圖一飛沖天。”
陳三願皺著眉開口,並不滿意這個回答:“這難道就是你擇的道?”
“我擇我道,但這官城中卻仍有無數小神官擇他們的道。”老道士心中發涼,卻也只能如此解釋:“而神官要尋的人,想必在挽南神官的訊息傳來時,便已被他們扣下了。”
陳三願握住挽南的手,繼而問道:“既如此,我們便不會為難於你,最後一個問題,那人如今,姓甚名誰,此一生,可順遂?”
“無姓,孤女,紡織為生,眾人喚她織婆。”
老道士略微緩緩,進氣多出氣少地答話:“如今約莫六十有七,不幸過往無數,不孝子侄若干,逝世親友幾多,此一生,顛沛流離。”
老道士說完一番話後,便有些撐不住的靠在恪守和本心身上,有些勞累的喘著氣。
畢竟再是長遠的壽數,也有避不開病痛走到最後的那天。
老道士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湮沒在風雨裡。
頃刻間,滿殿都是緘默,只餘屋簷下秋雨淅淅瀝瀝的聲音。
陳三願想起六百年前那個老婆婆,音容笑貌已改,不變的,是苦澀的命運。
手又不免捏緊了挽南的手一些,陳三願有些不放心。
幽都實際上並無四季百年,可有些魂魄的到來,卻遠比年號日月更讓阿南記得刻骨銘心。
秋雨順著風擾入大殿,淺淺的攀附到了幾人的髮梢。
然後又微微潤溼了幾人的鬢角,再一絲一絲的浸入體表,料峭冰寒,刻肌刻骨。
突然,挽南和陳三願二人同時眼神凌厲地看向了仍在神像前跪拜的婦人。
老道士師徒三人不知他們為何做此反應,急急轉過身去。
只見那婦人原本端正虔誠的身影,如今卻略微有了幾分彎曲和戰慄。
她的右手傾前,好似在地上寫寫畫畫什麼,那狀態,帶著幾分瘋魔。
一陣風雨襲來,陳舊大殿內的燭火又熄滅了兩盞,明亮火光也悄悄從婦人低調卻奢華的裙角散去。
雖仍有微光照在其身,但那陰森可怖的氣息卻是怎麼也壓不住。
挽南二人向婦人身後走去。
還未走近,便見那女子突然回頭凝視著他們二人,臉上驚疑不定。
一會兒哭著說“我兒慧敏”一會兒笑著說“多謝神官”。
除了那婦人,殿內的幾人都皺了皺眉,因為很明顯,這話並不是對著挽南說的。
也就幾息之間,婦人動了,突然瘋魔的跪爬著向挽南撲來,眼裡含著淚珠,聲裡帶著迫切。
挽南看著眼前這個已經不顧一切的母親,鼻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