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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進馬桶沖掉。
「是「縱橫科技」捐錢給貴校蓋大樓。」他糾正,再飲一口咖啡。
她一臉茫然,聽不出其中有什麼差別。爸爸掌管冷氏企業的經營權,這兩者難道不該畫上等號?
「等你長大,自然會明瞭。」他的嘴角又浮現礙她眼的神秘笑容。「話說回來,捐點基金給我的母校並不為過,人總是要有反哺之心。」
啥?愷梅錯愕住。
「驚訝嗎?」他彷佛認為她呆呆的樣子很好笑。「不要懷疑,你是我的學妹。」
不暇細想,她衝口反駁,「我才不要當你妹妹。」
無論是學妹、親妹,或是任何一種牽涉到「妹」字的身分,她一概無法接受。
「很好。」他眯起眼,陰涼的寒意穿透過空氣,傳導至她的身周每一寸。「我也不願意多出你這個妹妹,你最好也讓令堂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
明明是不該有的刺痛,總挑在她最缺乏防備的時刻刺穿心房。
不公平呵!冷愷群對她的敵意完全沒有道理。頂著私生女兒的身分進入冷家大門,並非她能做主的。如果她有選擇自己出身的權利,一定會選擇生在永遠不會與他發生關係的家庭。
或許在世人眼中,她和母親已正式歸屬冷家,族譜上甚且登入了她們倆的存在,由不得人懷疑。然而她們母女倆都明確的知道,只要與冷愷群相處於同一屋簷下,她們的處境即比寄人籬下高明不了多少。而母女兩人眼中的靠山——她的父親大人,為了某種未知的原因,對這個長子極為忌憚,平時未曾與他產生過對峙的意見。父親這種懦縮不前的態度更加侵蝕了母親心中的防衛牆,連帶的,也讓纖細敏感的她領受到同樣的不安。
因此,她排拒他,憎惡他,只想緩和胸口莫名的不安定感。
她固執的抿著唇,倔強的一言不發。
「怎麼?想找我打架?」他懶洋洋的攤開雙手,一副歡迎光臨的表情。
打架一詞喚回她在訓導處對峙的記憶。他應該質問她,笑話她,羞辱她,甚至以最低溫的語氣警告她:「以後你闖下的禍找你媽媽幫你收拾,少來煩我。」
但他沒有。
於是,她總覺得有必要讓他知道。「先動手打架的人不是我。」
「我應該在乎嗎?」他興致盎然的微笑。
「當然。說不定你女朋友明天就拉著你,為她妹妹申冤告狀。」她頓了頓,語氣填充進濃烈的惡意。「而且,你送給她的項被我同學扯斷了,其是可惜。不過,既然她會把項轉送給妹妹,或許表示她不頂在意這份禮物吧?」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慵適舒懶的伸展軀幹,站起身。「假如那份禮物不合她的心意,改天另挑一種也不麻煩。」
愷梅狼狽的瞪著他。
經過她身畔時,他忽地伸出手,揉亂她絲緞般的秀髮。
「想激怒我,你的段數還太低了,小鬼。」
***
又失眠了。
把長被單披在肩上,她來來回回,往往復復,一遍又一遍地折逛過暗涼的走道,聆聽唧唧夜蟲鳴響的落幕曲。長廊上僅有她孤獨而纖弱的身影。
隔壁房門依然未鎖,她四下梭巡了幾眼,悄然無聲的推開門。
室內無人。
你在期待什麼?她怔忡的想著,偶然幾次夤夜相遇,並不代表他有義務伴同你一起清醒。別忘了,那傢伙恨你!
房內那股熟悉氣息,讓她暫緩了掉頭出門的打算。
無論書房的主人是誰,不可否認的,這間寬室讓她覺得自在。
東摸摸西碰碰一陣子,睡意漸漸匯聚成一團沉霧,集中在她的腦部。只要再過幾分鐘,應該就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