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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過隙,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就這樣輕易地,軋過了五年的時光。
由陝入豫的唯一通道,崤函道上,一群流民艱難地往關內方向行走,函谷兩側高大險峻的山谷似是吃人的巨獸,屹立在幽深的山谷兩側,道路狹長難行,更顯得前路莫測。
這群流民面黃肌瘦,身上的衣服也滿是補丁,若有人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些人雖然瘦弱,卻有好幾個體格高大的男人,女性也不少,除去抱著孩子扶著老人這樣跟著家人的女人,還有幾個女人自己混在一處,雖然形容狼狽,眼裡卻有著莫名的光,不停地往函谷西向看去,彷彿那裡代表著她們在意的某樣東西。
出了函谷,入崤關時,很多人都有些堅持不住了,互相打量的眼神越發肆無忌憚,尤其是那幾個體格健壯的男子看向獨身女人們的圈子,眼神越發的急切。
幾個年輕女人有些慌了神,下意識去找她們的主心骨,“張姐,還有多久,還有多久才能到秦陽啊!”
被叫做張姐的人年紀不大,她與其他人並沒什麼區別,臉頰消瘦,因為營養不良呈現一片菜色,只是身量高挑,枯草一樣的頭髮隨便挽成髻,臉上似乎沒洗過臉一樣這一塊那一塊的汙垢,只有英挺的眉毛和明亮的眼睛吸引人一些。
她十分耐心地將嚇慌了神的女人攬在懷裡,告訴她們穿過崤關就快到關中地區了,秦陽就在關中,她們只要堅持住,不出十日就會到達秦陽。
她的聲音很特別,彼時普通婦女常年吆喝孩子丈夫,嗓子並沒有多麼嬌嫩,年輕女人的聲線倒是清澈,卻比她的聲音少了幾分磁性,不懂欣賞的流民只覺得這女人的話語有一股堅定的力量,看不到前路的心似乎也被順帶著安撫下來。
然而那幾個心懷不軌的男人卻沒有被安撫到,只是注視著張姐,越發的急躁。
為首的人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眼白裡混濁泛紅,似乎處於一種長時間的焦躁裡,沒人知道他是誰,依附他的其他幾人都叫刀哥,刀哥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躲在張姐身後的一個年輕女人,手指不停地摩著腰間的大刀。
張姐對這樣的眼神極為敏感,抬眼狠狠地瞪了回來。
刀哥身上帶著一柄大刀,並不是什麼上等貨色,卻也慎人得緊,張姐幾人和其他幾家流民都是一早從豫中魯南地區出發,往秦陽而去,路上也算是互相知道一些底細,刀哥幾人卻是在他們進入函谷之前忽然出現的。
因為那柄刀,沒有人敢拒絕刀哥等人強勢地混進隊伍。
刀哥勾了勾手,便有小弟湊上前來,耳語幾句,小弟點頭哈腰應了聲,而後大搖大擺衝張姐等人走去。
幾個女人警惕地看著他,將身體縮在一起。
小弟並不把幾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放在眼裡,伸手就去拉那個刀哥盯了很久的年輕女子,嘴裡不乾不淨笑嘻嘻道:“小娘子,你有好運道了,被我們刀哥看上了!”
年輕女人嚇得發出一聲尖叫,握緊了張姐的胳膊使勁兒往她身後躲,被擋了路,小弟不耐煩地衝張姐吼道:“臭表子,滾一邊兒去!壞了刀哥的好事老子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舉起蒲扇似的巴掌就往張姐臉上抽過去,然而張姐絲毫不慌,唰地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指著他,“你試試。”
那匕首就指在小弟心口,男人的巴掌僵在半空,怎麼也打不下去了。
張姐冷笑一聲,將身後女人護得更緊。
小弟有些下不來臺,對那泛著寒光的匕首心裡也有些打怵,正想說些什麼話虛張聲勢,就聽自己的兄弟在身後大聲地噓他:“老四,行不行啊?!”
“連個女人都幹不過,你小子真是個孬種!”
“碎慫!一把小刀就給你嚇尿褲子了?!快回來找娘吃奶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