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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董坤都貪贓枉法,修壩時偷工減料,沒下了銀子。
原本這些事情都是和榮親王府八竿子打不著的,誰知董坤都被抓之後突然把榮王招了出來,說他貪下的那些銀子,大多孝敬給了裴啟旬。
這件事情,若說是冤枉了裴啟旬,也不盡然。東河總督和他有舊,每年的孝敬都是少不了的。但若說修建大壩時貪下的大頭都進了榮王府的庫房,那便是誅心之言了。
董坤都招供之後沒多久就咬舌自了盡,除了他的這份口供之外,沒有留下半點證據。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湊到一塊兒審了一個月,還是不知應當如何處置此事。只得將案情經過記錄在案,盡數上交朝廷。
皇帝將案宗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吩咐安福海:“傳榮王進宮。”
這下可再瞞不過城澄,她驚慌起來,坐立不安地看向二門。
穀雨勸她:“王妃,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快去看看殿下吧!”
她撫上已經隆起的小腹,一咬牙,起身剛走出兩步,忽見一人身著親王朝服,穿戴整齊地朝她大步走來。
“殿下,”她語速急促,“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東河總督會說是你授意他……”
裴啟旬瞥了眼她在情急之下抓在自己雙臂上的柔荑,含笑說了句:“你信麼?”
她不迭地搖頭:“怎麼會呢,王爺是為國征戰沙場的大英雄,怎麼會做這種事……”
他笑意更深,幫她掖起鬢邊的散發,氣定神閒地說道:“放心,本王去去就來。”
半個時辰過後,乾元殿外,宮人通稟,榮親王求見。
對於裴啟旬這個大哥,皇帝可謂又敬又怕。說怕也不盡然,應當說是忌憚。畢竟在皇帝還小的時候,裴啟旬便已跨上戰馬,掛帥出征。
他沒有急著傳榮王進來,而是同近侍安福海閒談一般地說道:“朕記得小時候總聽父皇說起大哥,說他是個少年英雄。父皇要朕好好學習騎射,將來像大哥一樣,為他平定天下。然而朕長大了,騎射功夫也一日精進過一日,父皇卻不在了。”
安福海知道,皇帝此時只需要一個傾聽者,因此也不多言,只是彎腰垂首,以示恭聽。
“他將這江山託付與朕,而朕卻不能像當初約定好的那樣,只憑一腔熱血便提起長劍率軍出征。因為現在朕不再是一個普通的皇子,而是大齊的皇帝。”
做了皇帝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要思慮的事情很多。譬如眼下,這個戰功顯赫的異母兄長,究竟能否為他所用。
紛雜的思緒一瞬而逝,裴啟紹淡淡開口:“請他進來說話吧。”
殿外,榮王雙手負於身後,深潭一般的雙眸看向近在咫尺的朱漆宮門,心中忽生感慨。
只不過半年光景,龍宮易主,紫宸換位。先帝對他頗多栽培,可惜他終究未能見到大行皇帝最後一面。世事難料,可見一斑。
他收回目光,看向晨陽之下,自己熟悉卻又陌生的影。昔日馳騁沙場的武將,是何時起滿腹奪宮的算計?
或許是先帝駕崩的時候,又或許是他從北疆趕回,在這乾元殿外向新帝磕頭的時候。又或者,是他輕撫城澄的臉,不想讓她被人奪走的時候。
候了一盞茶的功夫,宮人終於再次出來,言說萬歲召見。裴啟旬淡然一笑,道一句有勞,往裡頭走去。
三弟依舊是以前的三弟,只不過變成了天子,君臣大儀,半分疏忽不得。裴啟旬提著步子邁入暖閣,莊重地撩袍行起大禮:“臣伏乞萬歲聖安。”
君君臣臣,說到底就是這一跪罷了。但聽朝珠觸地,發出清脆聲響。裴啟旬盯著青磚地面,上頭的人沒有說話,只餘一室寂靜。
☆、第27章 君臣
第二十七章君臣
自皇帝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