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舊朋友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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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藏著老式條坑的簡易廁所。每次排練,我們都按隊形站好等老師來檢查,老師沒來或中途去辦事的時候我們就原地蹲下自己默詞,或者玩掉在地上的樹葉和楓楊的翅果。我總是蹲在最後一排,時不時不安分地跳起來打蚊子。那時沒人注意到我異常的舉動,除了他。他一看到我打蚊子就一個勁兒地咧著嘴笑,而我一看到他猴精樣也忍不住地笑。上了初中,我們也在同一個學校,他比我高一屆,在姥姥家吃過晚飯去上晚自習的路上,經常能碰到同行一陣。我們每次見面都不約而同地對著對方笑一笑,然後莫名其妙默契地接力著踢路上的某個磚頭石塊,但從沒正式地說過話。好久沒見了,沒想到今天卻和他遇上了,還做了自我介紹。
有時覺得人生還真有趣,不經意相遇的有些人,會在相隔一些時間和空間後,在另一個不經意的某個時間某個地方以另外的身份相遇。如果人的一生都像紀錄片一樣完整記錄下來,可能一生裡有很多自己都沒發現的這樣的時刻,這樣的人吧。
就像小妮子,她是我在一個私人英語補習班認識的。而那個補習班原本我是不會去上的,陰差陽錯的原因,我媽覺得我中考後的暑假太過閒散,又聽說朋友的孩子沒去上那個班,正好空出個缺,才把我塞進去。誰成想,一個月後,她竟然成了我高中的同班同學?!
還有隔壁班的盼盼,初中時也同校不同班,戴厚厚的高度近視眼鏡,看起來是個普通、內向的孩子,屬於混在人堆裡就找不到的那種。初中三年,打照面的次數不超過一個巴掌,也沒說過話。現在,幾乎每天上下學都同路,並沒有約好,只是很巧總能遇到。
我們兩家住的離學校的大方向一致,我倆早上又都喜歡儘量多睡幾分鐘,於是就只能在路上騎著腳踏車飛奔,用最短的時間踩著上課的鈴聲趕到校門口的車棚,停好車,再百米衝刺地衝進教室,坐到座位上時早已呼哧帶喘的了。早上碰到,我們就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你追我趕地把車騎到飛起。晚上回家是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刻,我倆又都屬於有點磨嘰的,收拾好東西出教室,其他走讀生也都走了大半了。安靜的夜裡,結伴而行,滑完校門口那長長的大下坡,然後是臨湖長長的上坡,慢悠悠地蹬著車,從一個路燈到另一個路燈,吹著湖邊的微風,聊聊天,很是愜意。盼盼有種神奇的能力,她緩慢的按部就班的動作、舒緩的稍有點拖沓的說話語氣總能讓人覺得平和、放鬆,即使和她聊的是學習是考試成績,也不會感到憂心和焦慮。
舒心的時間永遠太短,走到岔路口就是分別,好在每天都還能有這麼幾分鐘的鬆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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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0月9日……星期六……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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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陸續收到以前同學的來信。收到“小點子”、“餅子”這些初中同學的信很是高興,說明老朋友未相忘,不過因為是一直保持聯絡的人,知道我所在的學校和班級地址並不奇怪,看來信地址也大概猜得出是誰。可神奇的是其中一封:字好得幾乎可以去出字帖了,可我認識的人裡沒有誰是這個筆跡。來信地址是某個鎮上的高中,印象中也是與我完全沒有交集的地方。看信的內容,也並未直接表明身份,而是讓我猜。這封突如其來的信著實讓我有點懵,看信裡寫的些細節,猜測大概是春生。如果真是他,那也太神奇了。
春生和我是小學同學。他是五六年級來我們班插班的,同學了一年左右,小學畢業後就再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他的訊息。印象中,他總是穿得有些邋遢,眼睛大大的,五官周正的臉上總掛著一兩條“鼻涕蟲”,說一口帶點北方口音的普通話,咬字刻意追求字正腔圓的那種感覺,和南方人說普通話有很大的不同。在校元旦匯演上,以六年級的“高齡”唱《兩隻老虎》毫無違和感而全校聞名,此後《兩隻老虎》就成了他的“專屬利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