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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他的聽力,只要凝神貫注,十步之內塵沙落地之聲都隱約可聞,如今居然聽不出半點聲音,這牙床上可能真的投入,要不然這人就是用龜息之法閉住了呼吸。
若是如此,這人本來就是醒的。
一個睡著的人,絕對無法行功閉氣。
醒了為什麼還躺在床上,是不是這床太舒服了捨不得起來?
這個人大概有賴床的習慣。
龍行雨沉吟了一下,他在考慮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他估量除非這牙床上是堆火藥,就在他撩起錦帳之時突然爆炸,若只是一個人,不論他武功如何高強,甚至如何厲害的歹毒睹器,他相信自己嚴密防範之下,對方未必能夠得逞。
當然,錦帳裡絕對不可能是堆火藥。
就這份氣派看來,對方絕對不是個弱者,絕不會使出這種卑鄙手段。
再說他乃是突然到來,對方也不可能先設計了一個陷阱在這裡等著對付他。
龍行雨緩緩抽出劍來,暗暗丹田提氣,劍鞘仍然裹在黃布包袱裡。
原來這柄劍鞘上刻的有九條龍紋,十分惹眼,他祖父龍比干當年用這柄劍威震天下,江湖上認得此劍的人不少,而他祖父龍比干又正是這個二十年來,在江湖上引起甚多傳說的人物,他不願在路上多添麻煩,所以才·;用塊黃布包了起來。
長劍出鞘,隱隱有龍吟之聲。
這是把名劍,劍鋒帶著森森寒氣,青光流轉。
龍行雨猛吸了口氣,功力瀰漫周身,他前跨一步,正待出手,用劍尖撩起錦帳一角。
忽然,錦帳微微一動,只聽絲的聲輕響,打從錦帳隙縫中飛出一物。
錦帳裡果然有人。龍行雨一怔,躍退了三步。
奇怪,物並非迎面打到,只見它繞殿一匝,然後才輕飄飄的飛了過來。
這顯然並非暗器,更不會致人於死,若是能致人死的暗器,應該直截了當的疾射而出,何必用迴旋手法,讓對方有閃避的機會?
而且繞殿一匝,並無呼嘯破空之聲,顯見來勢關不怎樣強勁。
但卻不容置疑,打出之物能自行轉變,這人顯然是第一流暗器高手。
龍行雨眼看那物飛近,探手一把抓個正著。
人手柔若無物,原來是片約色羽毛。
飛羽令!赫然又見飛羽令,飛羽令的主人居然就在這幅錦帳之裡,牙床之上。
蕭舞陽要解開的謎,龍行雨竟然不期而遇。
他能不能見到這個人?
龍行雨當然知道這片紅色羽毛是什麼,他先是一驚,但立刻就鎮定下來。
飛羽令對不起他來說不是第一次耳聞,尤其對於紅葉谷龍家,印象更為深刻,他要極力鎮定,絲毫不以為怪,保持龍家子孫的本色。
“幸會幸會,原來是你。”龍行雨先行發話,語氣像是多年日友,用詞並不客氣。
帳裡寂然,沒有任何迴響,就像剛才一樣,靜悄悄無聲無息。
看來她不想說話,只要對方知道她是誰。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任何人,哪怕是一方霸主,只要看到這支飛羽令,除了登時冷汗夾背,戰戰兢兢說聲“冒犯”立刻躬身而退,大都別無選擇。
所以她用不著多說。
許多江湖好漢,見到飛羽令能夠生還已屬萬幸,誰還敢要她開口?
就連陰狠跋扈蕭舞陽也不例外,也會屈服在“飛羽令”下。
見到飛羽令之後,他就不敢強留粉菊花薛夜兒。
但龍行雨卻沒有立刻退避之意,他虎視眈眈瞪著那幅充瞞神秘的錦帳,想起了他祖父當年的遭遇,雖然龍比干並沒向他的子孫們說得怎麼詳盡,至少他們都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