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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讓他等著衙門的判罰,她娘最好的可能性是被自盡……
在楊易林身後跟著的楊易楓,品性和他爹楊寧澤有一拼,那是不管什麼事,萬事不出頭,見事就躲的人,這若不是有著他哥衝鋒在前,他早和他爹一樣躲去後院享輕閒去了。
什麼娘不娘、爹不爹的,他都不往心裡去。他娘不是自小教育他嗎?誰好也不如自己好嘛,他可還記得呢。
這時,見著他哥和他伯父兩個人僵在那裡,而不遠處還有楊易寧和長樂雙雙站著,冷眼旁觀,他還算聰明地適時提醒道:“哥,你別急,你讓伯父緩一緩,他定是都知道的,也定能幫我們救出母親。”他說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站在不遠處的長樂,靜靜地端看著自己父親楊寧治那一張還算得中年英俊的白析面孔,盡是憔悴不堪、驚嚇過度的神態表情,她心尖跳過一絲痛苦,隨後就平靜下來,沒有一點心疼了。
忽然想起自己的前世,那時的自己還沒熬到最後,就已經比著現下的楊寧治,慘上好幾倍了。
如今,這一世的人事,與前一世彷彿對換,其實呢,這個仇報了,她心裡就會覺得有多痛快嗎?
她畢竟有一半的血脈來源於這個府裡。
前一世,這裡是她曾經深深依賴和愛著的地方啊,卻在她最絕望驚惶的時候,又一次一次的出賣她、打擊她,使她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界裡。
有前世這一因,才得來這一世的果。
說到底這一切怨不得別人,富昌府侯母子只是自食惡果罷了。
天不作風哪有雨,人不作死哪有災。
從最開始,他們去找蕭華長公主求婚事,就是一切錯誤的開始。
這份婚事明明門不當、戶不對,這對母子也明明知道蕭華長公主是惹不起的人物,還偏偏抱著僥倖心理,去求來這尊大佛,偏偏請來大佛又不敬佛,終於是請佛容易送佛難了。
夫妻之間的怨恨化解不開,又不敢化解,就引到父女身上來,報復的最好方法,就是拿自己親生女兒出氣,這不是天下間,最好笑的慘局嗎?
前一世,她覺得自己是個笑話。經了這一世的種種,她終於可以笑出來了,卻也沒怎麼覺得暢快淋漓,就像一個執念罷了,不這麼做,她只覺更憋屈。
她想起周灼曾經與她說過的一句佛謁:苦非苦;樂非樂;只是一時的執念而已。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以自然。故順其自然,莫因求不得而放不下。
就按周灼說的:一切,順其自然吧!
“長樂,”富昌侯楊寧治抬起頭來,聲音哀哀,迷茫的目光越過兩個侄子,目光落到了站在門口位置的女兒身上,彷彿從未認識一般,“你……你來了!”
這個女兒今年及笄了,十四歲,但自這女兒出生至今,他卻從未仔細認真地看過幾次,哪怕明知是自己的種,也只當是眼中釘、肉中刺,容不得下的。
富昌侯府物是人非,逼著他不看,也不行了。
“是,祖母大喪,我做孫女的,天涯海角也得回來。”
長樂中規中矩地回答著,與楊寧治複雜的表情相比,是一張過於平淡的顏色,連回答楊寧治的語氣,都是平平靜靜,聽不到一點起伏的。
剛剛那一瞬間,她把兩世的恩怨情仇都想清楚了,還有什麼是不能面對。
眼前是富昌侯楊寧治,就是太夫人死而復生,站在她面前指責,後面跟著小田氏、秦氏母女、柳承熙母子等等,她都可以輕鬆應對,絕不會被人佔去半分便宜了。
“嗯,你一直是最孝順的……”
這話裡有話,意味深長啊,但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長樂垂下眼睫,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