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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溼淋淋狼狽地坐在角落裡的括蒼。明天就是他要被處死的日期,今天他表現出了不同往日平靜的煩躁,柔荑藏起來觀察了他一整天,有兩次他煩躁地用頭撞柵欄。原來他也很惜命嘛,可是沒有向她開口要求過幫助。天色暗下來以後,括蒼的煩躁加倍,開始在牢籠裡踱步。他在等自己嗎?柔荑想要多看一會兒,以後,就看不到了。
當柔荑出現的時候,他不像往日那般安靜,撲到柵欄邊。柔荑開門、鎖上,走向他。她還是沒有打算放了自己嗎?既然如此——
“你不是在等我嗎?”她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地對他笑。柔荑一如既往的熱情地擁抱他。他冷漠地沒有回應。“括蒼,我們不可以,最後再好一次嗎?”柔荑悽然問。括蒼握拳的手,漸漸放鬆。不可以心軟,柔荑是他逃走的唯一機會。恰在括蒼出手之前,柔荑抬起手,拎著一隻鑰匙。她要像往常一樣把鑰匙丟出去?括蒼警惕著,準備隨時搶下那鑰匙。“你走吧。”她悲傷地看著他。
“柔荑?”
“我怎麼捨得你死?”柔荑苦澀地對他笑,眼淚卻不受她控制汨汨直流,“括蒼,你要記得我啊。”把全部身心都給了你,甚至,性命。他究竟是否在意,她在用自己的安危換取他的安全這件事?為什麼連她最後一個要求都不肯滿足?
括蒼拿取她手中的鑰匙,同時摟她入懷,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柔荑把另外的東西塞進他的手裡。括蒼沒有細看,拿了鑰匙和柔荑給他的東西,迅速走向門邊,麻利地開啟鎖鏈,轉身望著柔荑,將鑰匙同鎖一起輕輕放在地上。來不及叫一聲他的名字,括蒼的身影飛快消失在她的視界。
柔荑捂住了臉:“括蒼、括蒼……”她不停地叫,卻叫不出聲音。被別人聽見了怎麼辦好呢?他會平安的吧?地圖、藥丸、匕首,都給他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哭著哭著,就趴到了地上。柔荑很累,累得只想一直哭,動都動不了一下。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阿班才來到這裡,柔荑趴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呢?”阿班問,帶著憂慮。柔荑一動不動,哭到開始乾嘔。阿班心疼地扳起她的肩膀:“別哭了,別哭了。明天我們還要向村民解釋,你哭成這副模樣,怎麼見得人?”柔荑順手攬過阿班,本來斷斷續續抽抽答答的哭聲一下釋放出來,翻江倒海。
拙劣的畫技,這幅地圖,應該是柔荑在這幾天一筆一筆畫出來的。雖然難看,指引方向已經足夠了。括蒼顧不得感動,急忙按著地圖的指示尋找道路。畢竟是一個寧靜祥和的寨子,這個時候人們都已經回到各自家裡,家家戶戶透著火光,路上卻一個人影也見不到。照著地圖上畫的道路一直跑、一直跑,括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山寨,等他覺得疲勞而停歇時,周圍只剩一片月光,回頭不見山寨的燈火,前望茫茫無人。
應該算,安全了。兩條腿上的疲軟這時候從腳底竄上來,括蒼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石頭表面光滑,應該經常有人坐在上面休息。這裡離山寨,大概還不是很遠,山寨的青年們砍柴打獵會經過此處。但在晚上,總是安全的。可能會有野獸,括蒼握著手上的匕首,柔荑為他考慮得很周全。但柔荑說過,由於村民們的捕獵,近些年附近山裡已經很少見到大型野獸了,連野豬都成了稀罕物。
呵,柔荑,不管怎麼說,就這樣永不相見,括蒼還是覺得有一點可惜。想不到在這窮鄉僻壤,會讓他遇上那樣的女子。如果帶她一起走就好了,為什麼沒想過帶她一起走呢?她會答應的吧?括蒼懊悔起來,可是他沒有機會再回到山寨,邀請柔荑跟他一起離開深山了,括蒼可不願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對了,柔荑給他的另一樣東西——
原來是一顆藥丸,被他捏得變了形。括蒼把藥丸放進口中,柔荑給他的,總不會是毒藥,應該有什麼特別的作用吧。休息夠了,該繼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