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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早已不過問戰事政事,但他對姑母的欽佩和信任,一直都在。
“說不好……”永陽長公主輕輕搖頭,看向前方宮燈高懸的朱牆長廊,道:“你為儲君,凡事當早做準備。”
太子脊背微繃,應聲道:“昶兒明白了。”
身側提燈之人是最得太子信任的心腹內監,皇帝寢宮在身後越來越遠,永陽長公主才又低聲道:“姑母知道,你一直未曾放下過時家之事……然自古以來,新舊更替之際,皆是最緊要之事,於此關頭,你且還是將此事放一放為好,以免被人捉住把柄,於你父皇面前大做文章……”
太子微有些意外。
姑母一直都知道,他在查時家舊事嗎?
“你母后去得早,你是姑母看著長大的……你是個怎樣的孩子,姑母豈會不知。”道破他的想法,永陽長公主目視前方深深夜色,虛弱的面容上隱有著一絲堅韌:“真相不會永遠被埋沒,它只是一貫被真正的掌權者握在手中。”
夜色冷極,刺骨寒氣浸在眼底,叫太子眼眶微微發紅:“是,昶兒謹記。”
一陣風來,永陽長公主咳了一陣。
太子頗為憂心地道:“聽聞姑母府上有位郎中暫居,調養之下,還是沒有起色嗎?”
一陣咳罷,長公主的聲音有些沙啞:“無礙……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病罷了。”
一旁的其蓁嬤嬤無聲嘆口氣,替她又攏緊了些披風。
太子立即吩咐內監,備來一頂軟轎相送。
目送著那頂轎子離去,太子朝身邊人交待道:“姑母體弱,往後出入宮中,可於禁宮外換乘軟轎,無需再步行入宮——奉吾之命,將此事儘早安排下去。”
內監當即應下來。
永陽長公主乘轎出了禁宮,便帶著嬤嬤坐上了長公主府的馬車。
永陽長公主接過嬤嬤遞來的熱茶,滿眼嘆息地道:“本宮的這位傻子皇兄啊,自幼便生性懦弱逃避,耳根子軟,尤擅自欺欺人……活了一輩子,還是這幅模樣。”
嬤嬤則低聲道:“今日早朝之上,姜大人與眾臣彈劾定北侯……幸有太子殿下出面反駁,才不至於鬧至無可收拾的地步……”
“去信給他,叫他明裡暗裡都要多加提防些。”永陽長公主道:“姜正輔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是。”
“北地的形勢是愈發緊張了啊……”永陽長公主感慨著撩開一側車簾,望向深寒夜色:“不知那隻貓兒如今在作何,本宮實在想她想得緊……明日便進臘月了,沒有她在一旁鬧著,真真是連一絲熱鬧的年味兒都嗅不到了呢。”
“是啊,平時裡衡娘子在時,偶覺得鬧騰了些,這一走,便好似冷清了下來,日子都無趣許多。”嬤嬤道:“但殿下放心,衡姑娘如此聰慧敏銳……定能早日平安回京的。”
永陽長公主輕輕點頭。
“本宮也日夜盼著我的阿衡能早日平安回來……”
……
臘八當日,營洲城內外冰雪未融,卻也是個見了太陽的好天兒。
時值清晨,刺史府中,營洲刺史裴定正立於書架前拆開一封剛拿到的密信。
四下門窗緊閉,再無第二人在,裴定不敢大意地將信上內容逐字逐句細讀了一番。
“吱呀——”
門被推開的響聲突然自背後傳來,正凝神細思的裴定驀地一驚,連忙就將那密信匆匆塞入袖中。
走進來的是一位少女。
“是雙兒啊……怎進來也不叫人通傳一聲兒?”
“我同他們講,是阿孃讓我來的,他們便沒敢提要通傳囉。”裴無雙走了進來,有些狐疑地打量著面色不太對的父親:“阿爹,你該不會又做什麼虧心事了吧?難道又偷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