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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
“一時半會不能記住,不能記住。”王一棍苦笑道,將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不過是藍底繡錦雞的荷包遞給邵勁,這手還才剛一伸出來,手中的東西就被面前的人奪了過去。
……這東西又不會長腳跑了,也不用這麼著急啊。
王一棍暗暗吐槽道,吐槽完了才發現剛才邵勁臉上的沉沉壓著的焦慮散去不少,雖有另外的急切覆了上去,但總體來說,剛才壓抑的氣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散去了。
王一棍若有所悟。
那邊的王一棍在重新整理自己的觀念,這邊的邵勁拿到荷包,已經急急解開了,這荷包說特別不特別,相較平常巴掌大小的荷包還是更大了一圈,邵勁拉開抽繩,先自裡頭抽出了一疊銀票……
雖然很實用啦,可這時候想要的總覺得不是這玩意……邵勁默默地將銀票塞進自己兜裡,又去掏荷包,這一下直掏出了三個蠟封藥丸。
他將藥丸拿到鼻端嗅了一下,沒啥味道,但轉轉藥丸圓鼓鼓的身體,很快就能發現上頭用眉筆寫著的一個‘內’字。
內服,應該是保命用的。邵勁又想,然後他又默默地將這藥丸給揣進了懷裡,還是那句話:真的很有用,可總覺得這時候想看見的並不是這個……
扁扁的荷包已經掏出了兩樣東西,還拎在手裡的袋子輕飄飄的沒個重量。
邵勁不抱什麼期望地再往裡頭一淘,結果還真出乎意料地掏出了一個掉在角落裡的小紙團。
這什麼東西?他狐疑地看了看上去隨隨便便捏就的紙團一眼,慢慢展開來,就見上頭用墨筆寫了一個字“信”字。
在滿是如蛛網般褶皺的紙張之中,墨筆似乎是在還沒有完全乾涸的情況下就被團起來了,因而沒有被寫上字跡的周圍也沾了星星點點的墨痕。
邵勁盯著那個位於紙張最中央的字看。
他並不是沒有看見過徐善然寫字,但徐善然的字跡在他看見的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筆工整的簪花小楷,寫出來或纖細秀美,或花團錦簇,總是十分宜人——並符合當下審美的。
但也偶爾有一兩次,邵勁看見徐善然會隨意在一張廢紙上寫些東西,這個時候,徐善然的筆跡就不如那些落於正規紙張上的那樣婉約含蓄了。
她的筆鋒會放得更開,寫得會更加隨意。
隨意到了一定程度,就如同邵勁此刻見到的這張紙上的那樣龍飛鳳舞。
一個張狂的信字,說出了徐善然所有要對邵勁說的話!
微笑不知不覺就浮上了邵勁的臉頰。
局勢到了這一步,或許真的上天入地、進退無路。但不管是到了現在這種兩難的境地,還是真到了那種窮途末路的境地,他也應該相信徐善然,而徐善然也一定會相信他。
新婚之夜不碰對方並不純粹是因為年紀的緣故。
還因為哪怕他們相處了八年,在這件事情上,他依舊能感覺到徐善然輕微的排斥。
這種排斥並不真正表露於面上,或許也並不是徐善然的本心,但確確實實、真真正正存在著。他本來以為是因為徐善然離家到了他身旁的緣故,後來發現這或許有一些,卻並不是全部,更不是排斥的重點。
但現在——或許他已經找到真相了?
他們之間,還是缺乏最終最後、最不加掩飾的信任?
這種相信,也許正是徐善然想要對他說出口,想要從他身上述求,而始終沒有說出口的、沒有述求到的東西?
邵勁將這張紙條重新展平摺好,四四方方地和那幾個藥丸一起再塞回荷包裡,接著他將荷包揣到懷裡,對王一棍說:“行了,我們走吧,趕緊一點,一個月能走個來回。”
王一棍:“……”態度轉變得是不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