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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漢亭皺皺眉：“你們當時也沒有到山上去詳細調查一下？”
“沒有，”蔣榮昌小聲說完這兩個字，過了一會兒，又補充道：“那天是星期五，吃完飯天也黑了，當時約好的，過了週末，星期一上班了再上去看看，縣上排查組回去後，就再沒有上來。鄉上事情也多，就把這件事放下了，一直沒有上去看。”
“你們都先去吃飯吧，”看著一個個疲倦滿滿的鄉幹部們，文漢亭也不忍再深究下去：“鄉機關灶還沒辦法開伙，三大碗那裡已經安排了工作餐，先去填肚子去。”
直到下午二點，隨著一陣陣摩托車的轟鳴聲，在鄉政府院子裡戛然而止，鄉幹部們陸陸續續返回了鄉政府。一個上午都安安靜靜的院子，頃刻間人聲鼎沸起來。
聽到聲音的文漢亭，也急忙跑下樓來。見到正走上臺階的這些下屬，平時的整潔，此時已經蕩然無存，衣褲滿是泥濘不說，每個人疲憊飢餓的臉上，還橫豎緊爬著道道血痕，在泥汗汙漬中異常的顯眼。
“文鄉長，文鄉長……”
看見從門廳裡走出來的文漢亭，幹部們不約而同的露出笑容，紛紛招呼著。
“大家辛苦了！”文漢亭由衷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僅覺得眼角也潮潮的，掏出兩包芙蓉王，給王洪財和劉偉明，讓他們給幹部們散下去，自己則和每個人都緊緊的握手。
“哎呦，文鄉長，我手髒的很，還沒顧得洗呢。”
“嘿嘿，文鄉長。”
…… ……
幹部們一邊憨笑扭捏著，手還是和文漢亭緊緊的握著。快兩年了吧，這還是第一次，文漢亭主動跟他們握手呢。
“都回去洗把臉，然後到三大碗吃飯去，”文漢亭親切的拍拍幾個人的肩膀，笑著對眾人說：“領導們再辛苦一下，到辦公室補充一下災情。”
“文鄉長，叫喝點酒吧，一個個都累的夠嗆，”劉偉明脫著外面的髒衣服，口裡卻笑著說。
“是你想喝了吧，”文漢亭也笑了：“馬鄉長，從你家店裡，給劉鄉長搬二件子到三大碗去。”
幹部們一聽，都“轟”一聲笑出了聲，隨即四散奔進辦公樓去，臉上的疲倦似乎也一掃而空。
“文鄉長，災情統計出來了，你看看。”十多分鐘後，趙小梅根據領導們的補充，災情也匯總了出來。
眼睛掃過人員傷亡一欄，見每個村都空著，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
“叮鈴鈴，叮鈴鈴……”
突兀的電話鈴聲忽而響起，彙報後就懶得說話，正坐在屋子裡昏昏欲睡的幾個領導，一個激靈，都清醒了過來。
“喂，你好，這裡是朱家河鄉政府，請問……”抓起電話的趙小梅，剛溫溫柔柔的說到這，電話裡便傳來一個男人惱怒的喝斥：“你們文鄉長呢，手機不通，辦公室電話也沒人接？”
“文鄉長在呢，我……”
“叫他接電話。”
“喂，你好杜縣長，我是文漢亭。”電話旁邊的文漢亭，已經從聲音裡聽出了電話那頭的人，接過話筒便說道。
“你們在幹啥呢，暴雨過去都七八個小時了，讓你們一上班就把災情報上來，現在都過去半個小時了，怎麼還沒有報上來？”杜縣長聲音小了一些，但聽的出依然惱怒著。
“是這樣，杜縣長，我鄉東邊的十個村受災很重，交通近乎癱瘓，鄉幹部們上午六點從鄉上出發，靠摩托車趕到村裡檢視災情，現在也才剛回來……”
“行了，文鄉長，具體情況你們在報告裡說，縣上都急壞了，現在，你們災情匯總出來了吧？”
“出來了……”
“有沒有人員失蹤或死亡的？”
“這倒沒有，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