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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娡見他如此,笑言,「公子多心了。」
他仍穿著那件清布衣衫,藏青高冠,只見眉宇清秀,器宇軒昂。一道山眉橫入髮髻,眉峰高聳很有氣度。高懸鼻子使眼睛看起更大,頗有蜀中人士帶些胡氣的味道。他坐於席上仰望著她,「姑娘真像仙女,比我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漂亮!姑娘真的是宮女嗎?我怎麼從沒見過。」
遠娡一搖頭,答,「我不是宮女,我是黃皓的姐姐。」
「姑娘芳名是?」他看著她禮貌的問。遠娡對著他,覺得很舒服,他沒有一點盛氣凌人的架子。「紫煙。」她小聲作答,想起了那滿是紫煙的爐峰,還有那人。
「很美的名字。黃紫煙!」
「不,我——我名姜紫煙!」遠娡脫口而出,她從未想過中原姓氏裡該姓什麼。但一出口,卻又覺得後悔。他一笑,言,「想必你們是孃家的姐弟而非堂姐弟吧。」
遠娡點頭,看著他,欲言又止,想自己遠在蜀地,不會有人懷疑她的。她緊了緊蜀錦絲被,暮春了,她仍覺得寒!
蜀錦寒啊!
遠娡恍惚中,唱起了小曲,忽覺失禮,便閉口不言。「紫煙歌美真有如天音。」她看向他,他含笑注視著她,言「姑娘不介意我叫姑娘小名吧?」他很是小心翼翼,怕她拒絕他。
「賤名而已,有辱貴公子傾聽。」
「紫煙——」他看著她,突然起身翻箱倒櫃的。她問他找什麼,他卻答曰,「紫煙唱的詞兒冷,定是覺得冷了,我再加一張軟錦來!」
遠娡「撲哧」一笑,這青年倒是可愛。
他見她笑,回頭對著她溫柔一笑,言「有我在,定不叫紫煙害怕!」
因舊傷復發加了驚嚇,遠娡一時無法下床。多數時候是老媽子在照顧著她,但在人生地不熟之處卻常覺恐憂。
遠娡多次向老媽子問起那公子是何人,皆支吾著不說出那公子的身份,使她更擔心會有什麼變故。加上蜀地氣寒,瘴氣也多,濕濕寒寒的,身子恢復得越加慢。
一日,閒著無事,她便推著竹簡在病榻之上看書打發時晨。那公子進來了,見她如此,速速趕了過來,「你病沒好,怎能累壞了!」說著就把帷幔推開,一下子視野就開闊明亮許多。
「在看什麼書?」他盤膝坐於她身側。
「《孫子》。」她放下書卷而答。
他笑說,很少會有女子愛看此類書卷。她也是一笑應之,談論不多。上兵伐謀,次之伐交,中兵發兵,下兵伐城,確是用兵之道。魏皇用的也不過是上兵伐謀罷了。
「紫煙,對上兵伐謀也贊同?!」他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她的手,正壓著的篇章:上兵伐謀篇而言。
「最好的軍事行動是利用謀略來取勝的,不需要大動干戈。」她答,「公子有未想過,或許有一天,魏皇利用上兵伐謀之策而對付蜀國?」
他眉頭一皺,復又舒開,「國家之事自是有諸葛丞相在,魏皇的奸計不會得逞的。」
他如此相信諸葛亮嗎?遠娡低著頭,陷入了沉思。整個蜀國對諸葛亮都是那麼信任,諸葛亮就是他們的靈魂。
她不再理會他,只靜靜的看她的書,而他總是靜靜的陪著,時間一久,他覺著無聊了,就從袍中取出了一隻通體泛著羊肢白的玉笛在手上細細把玩,卻不吹奏。遠娡本無心理會,但見來自西域的故物,一下看著玉笛出了神。
他把玉笛遞給了她,她接過。細細的拂過笛身,果然溫潤無比。她不經意的送於唇邊吹奏起曲子,那樣的熟悉,好像找回了自己的靈魂。
「那是什麼曲子?如此之美!」他深深的酒渦一抿,顯得很迷惘。原來他絲毫不懂音律,她終不看他。嘆氣,放下了玉笛,低頭看起兵書。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