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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憂鬱。他們都把目光投向他們身邊的律師。那律師是從本地請的,男的,四十來歲,開口代言:我覺得這個事情吧,其實挺簡單,賠多少錢不是最主要的。這件事首先要弄清的是,保春製藥廠對自己僱傭的工人在廠裡工作時被人殺死,是不是一點過錯都沒有,一點責任都不承擔?廠裡的保安措施是不是絕對沒問題,工人在廠裡工作的人身安全是不是完全有保障,四萍死在廠裡是不是完全屬於她自己負責的事,和廠裡無關?這些問題是一個前提,這個前提必須先說清。至於到底應該賠償多少數額,廠裡到底有什麼困難,能不能給這麼多,這個當然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法官的臉又轉向製藥廠這一方,老林咳嗽了一下,剛要發言,羅保春卻搶了先。他虎著面孔衝對方的律師說:剛才你在外面的走廊上被人殺了,你說是讓兇手賠你,還是讓法院賠你?
羅保春的話一下子把調解的氣氛變成了吵架的氣氛。對方律師毫不示弱地同樣抬高了腔調:如果是在公共區域發生的事情,法院可以不負責任。如果是在法院的工作區域,比如在這個會議室裡,我被殺了,那就要看法院的保安警衛工作有沒有漏洞。如果法院的保安警衛工作和你們保春製藥廠一樣有那麼多漏洞的話,當然要承擔責任!
調解還沒開始就如此劍拔弩張,似乎連法官都沒想到的。老林一看這架勢,試圖把對方律師的話接過來,但此時羅保春臉色已經漲紅,像喝了酒似的,情緒已經失控,他大聲吼道:哪一個地方的保安沒有漏洞,犯罪分子要成心殺人,在哪裡下不了手?你們就是想借著死人對企業進行敲詐,我不是出不起這四十萬塊錢,我們保春製藥廠的總資產,加上我們的品牌聲譽無形資產,有一兩個億,我不是賠不起這四十萬!前幾天你們不是還有人私下裡找我,讓我出十萬塊就擺平這個事嗎?我不出!合理的賠償,我一百萬也出得起;不合理的賠償,我一分錢都不出!這些人,說難聽了簡直就是黑社會,我就是不相信政府和法院對我們民營企業的合法權利會不保護!
對方律師兩手張開,看著那位有些手足無措控制不了場面的年輕法官,表情和聲音都表現出極度的憤慨,他說:四萍和這些民工遠離自己的家鄉親人到平嶺來,為保春製藥廠做出了那麼大的貢獻,最後死在工作崗位上,連把她從小養大的父母都沒能見上一面。保春公司作為一家知名的民營企業,竟然如此沒有同情心,沒有起碼的道義!為了不賠錢,不但不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遭遇這麼不幸的事表示憐憫,不對家屬表示同情,反而還要汙衊他們是黑社會的。你再這樣講,我們要控告你誹謗侮辱公民的人格。我的當事人雖然很貧窮,他們死去的女兒和她的夥伴雖然也很貧窮,但他們也有人格,也有保護自己名譽的權利……
隨著律師的強烈抗議,四萍母親的臉上熱淚縱橫;四萍父親的額頭青筋畢露,他用帶著口音的粗聲大嗓吼叫起來:你們還是人嗎?你們還能代表共產黨嗎,啊?
羅保春毫不客氣地回絕過去:我只代表我的廠,我又不是政府,我不代表共產黨!
四萍父親聲嘶力竭:你那個廠,還……還他孃的是共產黨的天下嗎?你他孃的比資本家、比過去的惡霸地主還狠,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啊!
四萍的母親一邊流淚一邊勸阻丈夫:……你不要講,讓律師講,你講不清楚的……
而丈夫的情緒已經難以控制:我有什麼不清楚!我就要問問他們還講不講公理!
羅保春也盡全力把聲音抬高:給你錢就是公理嗎?不給你錢就是不講公理嗎?你就是公理嗎?
會議室被爭吵和哭聲搞亂了套,年輕的法官終於表現出遲到的果斷,她厲聲說道:既然你們雙方是這麼一個態度,說明你們沒有調解的誠意。我最後再問你們一次,請問原告方有沒有調解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