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杳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晚上的菜飯雖談不上多可口,可在這山間道路之中,吃些清野時鮮,也是頗有意趣。
眾人吃了飯,各找各自的事情去做。趙拾雨和晏亭柔就坐在疏雨軒的廳堂裡,看著此間公使庫裡所販賣的書籍。
公使庫歷來有印書的慣例,因朝廷撥下來的款項不夠公使庫招來送往各類官員的,最初就印些書籍放在公使庫裡買賣。
一來二去,竟成了驛道之上的一處生意,外出為官或遊歷的人,路過各地公使庫,都要去裡面買些書籍,送人或自留都是不錯。
時日久了,公使庫的書籍種類越發的多了起來,印刷的質量、裝訂的質量也越來精細。【1】
加之公使庫本就在各地的驛道之上,交通便利,漸漸也就成了販賣書籍的場所,不單各個公使庫有自己雕版印刷的書籍,也會放些四通八達轉運途徑此地的全國各地書坊的書籍售賣。種類著實繁多的很。
疏雨軒的東西雙側牆上各擺了一個黑漆木的書架。與往常人家的書架子不一樣,打的極簡單,不過就是方方正正的格子式的架子,無櫃子,無抽屜,自也是沒有門,只求放下更多的書籍。
軒內寬敞,這兩牆壁書架上的書籍不下千本。晏亭柔怎會放棄這樣的機會飽覽一番群書呢。她恨不得一夜都不睡才好,將沒瞧見過的書籍,統統翻一遍。
這個公使庫在以文為名的江南西路,不單有自己印刷的書,還有南北往來途徑此處各類書坊、印坊出版的書籍,應是個書坊中的集大成者。
趙拾雨也頗有興致,兩人就對坐在長書案前,各自翻看著各種書目。
書籍的扉頁多會有刊印的出處,以及是何緣由印製此書。而封底會有刊工的姓名及印坊的名字。
如晏亭柔手中的這一本,就列明瞭是在熙寧元年,奉旨開板雕刻的《荀子》,她展開到寫有「國子監印製」的那一書頁,拿給趙拾雨看,笑說:「趙監丞,你們國子監的書。」【2】
趙拾雨也將自己手中厚厚的一本書翻到尾頁,展開給晏亭柔看:「巧了,我手中這本是臨川印坊的《景德傳燈錄》。」
他此前就習過此本禪宗學說的書,曉得其中經典要義,他直接將書翻到第一十二卷 ,指著其中一處禪師的故事問:「小柔可看過這個故事?」【3】
晏亭柔抬了頭,望過去,「哪個?」
趙拾雨未瞧著書頁,卻看著晏亭柔的眼睛,說:「有人問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何不問自己意?又問,如何是自己意?」
這段是佛經裡常見的對話場景,總有修禪宗之人問禪師,佛祖為何西來,一般禪師所答非所問,目的是讓問者自省。很多道理需得自己去領悟,方得真理。
趙拾雨如此問,是話中有話,問晏亭柔可明白她自己的心意。
這書是臨川印坊所出,晏亭柔曾校對過,其中的故事,如數家珍,她笑了笑,也如那禪師一般回復,她所答非所問,「我記得後面的故事裡有說,悟道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拾哥哥要問我,如何是祖師西來意麼?還是要問我,自身悟了什麼道?」
趙拾雨將書放下,雙眼如有所指,問:「我為何而來?」
晏亭柔明白,他在問自己,他為何南下來臨川,又來洪州,她曉得,是為她。卻笑說:「何不問自己意?」
趙拾雨就要步步緊逼,「嗯,你可問過,你的自己意?」
晏亭柔嘴角微動,她有些慌張,就拿過《景德傳燈錄》,正不知如何作答,忽覺指間書頁有異,她又摩挲了一下書紙,一臉詫異,抬頭望向趙拾雨:「這書不是臨川印坊出的。」
趙拾雨笑笑不說話,每每兩人要談情說愛,她總得尋得一個上佳的遁走之法。
上次在逢樓裡,就被她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