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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龍北環抱住竹西搶奪稿紙(搶那個上吊的老頭),為了這奪(真奪)他和她離得更近,他挨住了她。為了這挨,她猛然把自己吸在了他身上,將兩條背在身後的胳膊反過來把他抱住。
他在她的臂彎裡掙扎,憤怒地掙扎。他把揚在空中的兩隻大手落在她肩上推她離開。
她把他箍得更緊,圓滑的肩膀頑強地抵抗著他那手的力量。
他還是推開了她,帶著掙脫之後的輕鬆連連後退。
她又追了上來,喘息著,臉很紅,鼻孔翕動著,頭髮也蓬亂起來。當她又一次用雙臂箍住他時,她那蓬亂的頭髮便開始掃他的臉、嘴、脖子……一切可以掃著的地方。
這掃,這陌生的掃使葉龍北一陣陣厭惡,他繼續努力從身上往下剝她。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加入這樣一場拼搏(剝),一瞬間他甚至絕望了,他覺得這是一場無法退下來的拼搏。他很想打罵懷裡這個女人,最好用一種農民打老婆的打法。他擰著身子脫下自己一隻鞋,便朝這個女人舉了起來。竹西為這隻舉起的鞋閉住眼等待著,那鞋卻從葉龍北手裡掉了下來,接著他突然把她抱住了。
她感覺到了這抱,感覺到這不再是拼搏。她撫摸起他粗糙的脊背,進而還看到了他小腹上那個三厘米的淡褐色疤痕。疤痕fèng合得不算好,沒長平。她後悔自己把手術推給了別人。
第二天一上班她就發現自己在注意外科那個電話機。那電話機已十分的破舊,那話筒或許很臭。她特地用酒精棉球把話筒擦洗一遍。半天之間她替別人接了好幾個電話,最後她等來了她的等待(為擦話筒的等待)。雖然昨晚分手時他們並沒有相約用電話聯絡,但竹西的直覺、感覺、聽覺、視覺和嗅覺驅使她相信他會打。
葉龍北打來了電話,約她有時間去。
葉龍北的電話把昨晚的一切都變成了真的。
她不斷&ldo;有時間去&rdo;,他對她並不顯過分熱情,也懶得再跟她講他正在寫什麼。當著她,他總有一種懶散、鬆懈、無可奈何的神態。只有當竹西把自己橫在他眼前時他才打起精神去醞釀一個出擊的計劃。
他沒有再談過人的返璞歸真,他只願意透過她獲得愉快,愉快得淋漓盡致點兒最好。為了這淋漓的盡致,他甚至注意到電視螢幕上有一個銷售&ldo;男寶&rdo;的廣告。他順著廣告申明的地址找。他找到了,買了,用了。
對。
晚上,竹西回到響勺衚衕。她剛走進她的西屋,司猗紋來了。
司猗紋從外間走到裡間,選了一張小沙發坐下吸菸。大旗這對自製沙發彈簧顯硬,她坐在上面有種滾過來滾過去的感覺。原來她是尋找煙缸。竹西從碗櫥裡拿出一隻小碟子擺上茶几。
竹西不知司猗紋有什麼事找她,她覺得不像是為寶妹。即使為寶妹也沒有什麼大不了,每次司猗紋對她談寶妹都像是沒話找話。真正要談寶妹的時候是竹西找她。
竹西讓司猗紋一個人在裡屋坐著,自己去外屋洗臉洗腳,然後光腳穿拖鞋回到裡屋坐在床邊。她儘量讓司猗紋感覺到她要睡覺。
&ldo;他現在住幾間一套的單元啦?&rdo;司猗紋往小碟子裡彈菸灰。她等著竹西吃驚地問&ldo;誰?&rdo;然後她再說&ldo;他呀&rdo;,這個談話開始才顯出奇。
竹西沒問誰。
司猗紋有點失望。
&ldo;現在正是這種人出風頭的時候,女孩子就崇拜這種人。&rdo;
&ldo;您到底想說什麼?&rdo;竹西問。
&ldo;你不是剛從甘家口回來麼。&rdo;司猗紋看著竹西兩隻白腳。
&ldo;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