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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的辦法解決寶妹大便的難處。塞上那東西確能解決一點臨時性問題,但每塞一次都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一個小拇指粗細的栓塞進一個嬰孩的屁股眼兒,那確是一種人間的慘無人道,但你為了對一個嬰兒屁股眼兒的人道,還必得施行一點必要的慘無人道。
眉眉來北京前,每逢寶妹大便都是竹西把&ldo;盆&rdo;司猗紋塞栓。那時司猗紋一做這事無名火便不打一處來。她覺得這就像竹西專給她添的一份不可多得的負擔,擺弄寶妹的屁股她究竟要擺弄到何時?後來眉眉來了,這塞栓的任務就落在眉眉頭上了。
現在竹西就坐著馬扎把寶妹。她劈著她的兩條腿,眉眉正給她塞栓。
寶妹不間歇地在竹西懷裡哀號,汗水淚水濡濕了她那稀疏的頭髮。然而那栓還是因了那地方的乾澀難以行進。眉眉面對寶妹,臉上也淌著汗水。她手軟,每當這個時刻她總有一種感覺,她覺得那東西根本不存在塞到那裡邊去的可能,可她還是得閉眼狠心地往裡塞。
&ldo;塞,使勁。&rdo;竹西催她。就像那被塞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人的模型。
面對這個什麼都有的&ldo;模型&rdo;,眉眉還是手軟。
&ldo;來,我扒著,你塞。&rdo;竹西為了減輕眉眉的困難又作了新設計。
竹西終於為眉眉的塞創造了一個先決條件,眉眉手裡那個小東西終於不見了。她慶幸著自己,還是覺出自己的殘忍。她覺得舅媽使用的字很刺耳,手下的動作也太狠。但這又正是舅媽的果斷‐‐寶妹畢竟停止了號啕。竹西又熟練地將她的兩腿並緊,使那東西在人體內稍作停留。片刻,寶妹那個乾旱的機關果然變得潤滑起來,堆積在裡面的被人體拋棄的固體才隨之蹦出。它們彈球一般噼裡啪啦落進便盆,一場戰鬥和一場戰鬥的配合才算告一段落。
過後竹西總是誇眉眉配合得默契。眉眉一面恐懼著自己一面又企盼著下次配合的再次到來。因為舅媽誇了她。
如果說莊坦的&ldo;傲霜雪&rdo;掃了司猗紋的興,那麼剛才裡屋的一切倒給她的生活又增添了點新的動機新的生機。她想,人活著就不容易。一個小孩尚且如此,何況她呢。如果人的一切非得用&ldo;塞栓&rdo;打比方,那麼該塞就得塞。交傢俱她無疑是提前&ldo;塞&rdo;了一步,那麼她現在為什麼非要等動靜,等一個屎到屁股門兒的動靜呢?她應該做的是親自把自己&ldo;塞&rdo;到那個可疑的街道上去,去打探去潤滑那個滯塞了的部位。
於是她決定把自己塞進街道一次。她還找到了這塞的理由:她決定帶眉眉去報戶口。再說戶口也該報了‐‐每月的口糧,還有那珍稀的為人羨慕的半斤平價花生油。
不久她和眉眉就同時出現在街道辦事處了。臨行前她還是利用了一下莊坦的&ldo;傲霜雪&rdo;,她把它摺好和戶口本一起攥在手中。
那天辦事處負責人不在,只有兩個辦事員在&ldo;辦公&rdo;。司猗紋信手將紅袖章和戶口本都擺在桌上,恭恭敬敬地對他們說明來意。兩位辦事員什麼也沒說,很快就給她填好了一張臨時戶口卡。司猗紋從那塊紅佈下面抽出戶口本,辦事員又在戶口本上寫上了暫住人口的一切,然後連本帶卡一起交到她手中。一位辦事員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司猗紋的紅布,司猗紋不失時機地告訴他們說,這是莊坦的,剛才他出門時忘記帶,她想追出去交給他,沒追上。辦事員像是聽見了她的話,又像是根本沒聽,因為眉眉發現,就在司猗紋說袖章時,兩個辦事員正說著別的。
司猗紋走出居委會,覺得剛才的一切還是很值得回味一番的。她追憶著自己的談吐,追憶著由她的談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