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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言令色!”蔡長使忿忿地看向劉美人:“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如此牙尖嘴利的。”
劉美人微微抬眼,目光平靜如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如今察覺,亦不算晚。”
蔡長使一窒,面色瞬間難看起來。
劉美人則收回目光,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裙,隨後不疾不徐地朝著殿外走去。
“你別得意的太早。”蔡長使對著劉美人的背影咬牙切齒道。
劉美人聞言駐足回首,淺淺一笑,語調輕緩而含蓄:
“宮闈歲月悠長,與其糾纏於口舌之辯,不如多思自修之道。蓋真強者,從不以口舌相爭。”
說罷,劉美人翩然轉身,步履輕盈而去,徒留蔡長使一人立於原地,面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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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月宮,戚夫人正於窗前靜立,窗外宮牆高聳,將陽光切割成一片片細碎的光影,灑在光潔的青石地板上。
\"夫人,尚食局送來了梅花酪。\"佩蘭捧著漆盤入內。
戚夫人恍若未聞,目光仍凝在雕花窗欞間遊弋的光斑裡,那是長樂苑新貢的夜合歡,每一道金邊都在深秋的風裡碎成更細的鱗片。
戚夫人曾經刻意迴避的那抹情愫眼下在合歡樹影裡鋪呈開來,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七張機,鴛鴦織就又遲疑,只恐被人輕裁剪。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隨?”
“掌上珊瑚憐不得,卻教移作上陽花。”
…
“夫人?”見戚夫人不語,佩蘭拿來披風為戚夫人披上:“窗邊風大,再受涼了就不好了。”
“你相信這世上有逆流年歲之說嗎?”戚夫人淡淡地開口,目光卻未曾挪開一分。
佩蘭怔忡片刻,忽而抿嘴輕笑:
\"奴婢昔年倒是聽說書的講起過,話說天狗食日那日,井水倒灌三丈高呢。”佩蘭說著微正了目色:
“說書的還說這井水倒灌乃是天地靈氣逆流,若有人飲了那水,便能逆流年歲,重回往昔。”
說罷,佩蘭似乎陷入了回憶,像是自言自語道:“奴婢當時年幼,只當是說書人哄人玩耍,未曾放在心上。”
戚夫人微微側目,嘴角勾起一絲淺笑:“說書人這般說,你便信了?”
佩蘭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奴婢不信。這世間哪有這般荒誕之事?
若真能逆流年歲,那些帝王將相、才子佳人,豈不都成了神仙?”
戚夫人沉默不語,眼底透出一絲凌亂,情最難久,故多情人必至寡情;性自有常,故任性人終不失性。
就算逆流年歲又能如何?
佩蘭忍不住悄悄抬眸,不知為何,今日的夫人有些不一樣。
一旁的青銅博山爐忽然發出輕微的爆裂聲,戚夫人側轉了身子,眼底的情緒盡數散去,
“皇后那邊怎麼說?”
佩蘭聞言面色微正道:“審大人去了皇后宮中,聊了很久,估計是為了謠言之事。”
“差不多了。”
戚夫人淡淡地一句聽得佩蘭一頭霧水,怔怔地看著戚夫人半晌方道:“奴婢愚鈍,不知夫人所指何意?”
“過猶不及。”戚夫人瞥了佩蘭一眼,輕斂眉梢,語氣淡然卻透著威嚴,“傳令下去,江長使欲陷害本宮,卻未能得逞。本宮心存怨念,故而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