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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
我趴在座位上,覺得肚子有點餓,恍恍惚惚的。眼前突然出現米俊寬擦拭黑板的背影。然後,他回過身來,叫了我的名字,對我溫柔的一笑——
當——當——,鐘響敲醒了我的混沌。抬頭一看,留下來溫習功課的同學也離開了,偌大的教室只剩下我一個人。幾點了?我的腦筋有點不清楚了。我起身離開座位,到洗手枱衝了把臉,沒有帶手帕、面紙,就用衣袖邊擦臉,邊進教室。
走到座位後,我用另一隻衣袖將臉再擦得幹些,然後收拾書包準備離開。就在我背上書包,轉身欲向門口走去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愣在當地。
勞勃瑞福背靠著牆,正對著我,左臂擱在桌上,支著臉頰,一語不發地注視著我。
我的座位是在東向靠窗算起第三排最後一個位子,窗戶外就是走廊,前後各一個出入口。靠窗的第一排座位是貼著牆排列的,排到最後兩個位子已經不臨窗了。
所以,勞勃瑞福此時背靠著牆,坐在臨窗第一排倒數第二個位子,而我衝完臉,經過走廊由後門進入教室,他的位置所在,就成了我視線的死角。他一定是在我出去衝臉時才進來的,因為我由後門出去,必定會經過他現在坐的位置,而我確定,當時除了我,教室再沒有其它人了。
等我回過神來,他還是那樣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我。我開始不安起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臉頰忽的發燙起來。剛剛我用袖子擦臉的情形,一定全被他看在眼裡!
我深吸一口氣,又輕輕呼了出來,然後,提了提書包的肩帶,朝他點個頭,頭一低,逃難似地準備離開。冷不防他輕吐了一句:“請這裡坐一下,好嗎?”左手依然支著臉頰,頭稍微揚起,示意他跟前的位子,也就是我座位右手邊前方的那個位置。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走過去,面對講臺,但身子略為右傾,在他跟前坐下。然後頭稍低垂,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好一會,他仍然保持同樣的姿態,一話也不說。我有點不耐,抬起頭,正好遇上他的眼光。心一驚,忙不迭地移開視線,心臟跳得好厲害!那感覺真像是小偷當場被逮了似的,又驚又怕!
當然,我對勞勃瑞福的感覺沒有那麼複雜。雖然久仰他的大名,真正接觸到是在二年級上他歷史課以後的事。我之所以會感到心慌,完全是心理正常的反射動作罷了!看!他莫名其妙的冒出來,又一句話也不說,直是盯著人瞧——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由不得我不感到心慌意亂。
“你從那裡看來那些東西的?”
“什麼?”沒頭沒腦的,我怎麼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那些話,昨天你課堂上講的那些話。你是不是看了一些這類的書,然後大受感動,就照本宣科搬了出來?”
聽了這話,一剎那,我竟然不知是該生氣還是憤怒。
我承認,我的思想跟不上時代,對愛情有著過份美好的憧憬,嚮往那種“一生情,一生還”的刻骨銘心;我也承認,不少同學笑我太迂腐,中了神話傳奇的毒太深,相信什麼美麗的傳說,死守著封建時代女性的柔弱,讓男性大沙文主義騎在頭上。
“憑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該從一而終?”她們這樣的不滿。
然而,我要的並不是這樣的形式,表面上的平等。我要的是真情真性,一輩子真正的幸福快樂。
我們已經十七歲了!可以對人生,甚至對愛情有更多的憧憬。雖然大人們看我們不過是小孩一個,可是我們自己卻有那樣的自覺,知道自己已經長得夠大,足夠獨立自主,堅持自己的人生方向。我對相信真正的愛情只有一次,只有真情真性許見白頭。
我調整了坐姿,面對著勞勃瑞福,然後抬頭挺胸,直視著他的眼睛,挑釁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