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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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的理智上。精神上的憤激的宿敵。他把浮游在他面前的白鯨;看成是種種屬於心懷惡念的神力的偏熱症的化身;這種神力把那些意志強烈的人都腐蝕得只剩半顆心和半隻肺在苟延殘喘著。那種一開始就是無從捉摸的惡行;甚至現代的基督教徒也認為有半個宇宙是歸它支配的;也是古代東方的拜蛇教(拜蛇教。。。。。。第二世紀時的教派;以蛇為神智之象徵;加以崇拜。)對他們的魔王鑄像頂禮膜拜的東西。。。。。。亞哈可不象他們那樣向它屈膝膜拜;而是神志昏亂地把它的概念都移植到這條令人憎惡的白鯨身上;他不惜以遍體鱗傷之軀跟這種惡行敵對到底。舉凡一切最使人狂怒和痛苦的事情;一切足以攪起事物的殘渣的東西;一切附有惡念的真理;一切使人焦頭爛額的東西;一切有關生命思想的神秘而不可思議的鬼神邪說;一切的邪惡等等;在瘋狂的亞哈看來;都是莫比-迪克的顯明的化身;因而實際上它是可誅的。他把他整個種族自古以來的一切憤怒和憎恨全都加在大鯨的白色背峰上;於是;彷彿他的胸膛就是一架臼炮;他就在那上面發射出他那火熱的心彈來。
他的這種偏熱症;也許不是剛好在他失去肢體時就立刻產生的。當時;他手裡拿著刀;正在猛擊那隻巨獸;他只顧恣情發洩那種突如其來的。怒不可遏的。肉體上的仇恨而已;而等到他遭到身體傷殘的打擊時;說不定他也只是感到體傷的苦惱罷了。可是;等到由於這種猛烈的打擊而不得不轉道回家;亞哈帶著身心極其苦痛而長久地僵臥在吊鋪上;在仲冬時節;繞著那淒涼蕭瑟的巴達哥尼亞角的時候;只是到了這時;他的傷殘的身軀和傷痕累累的靈魂才彼此交流起來;經過這樣滲透;他就發瘋了。只是到了那時;在險遇後的回程中;他這才最後得了偏熱症;而且;從事實上說;也似乎是完全正確的;因為在他回程期間;他就成了個亂說亂講的神經錯亂者了。不過;雖則他已經失去了一條腿;可他那埃及人的胸膛;還潛存有充沛的力量;並且由於他的精神錯亂而益發顯得力大無比;所以當時他的大二三副;看到他甚至在那種情況下還是在吊鋪裡狂叫狂鬧;而不得不用帶子把他綁了起來。他就這樣穿著一件緊衣(緊衣。。。。。。一種為束縛瘋子的緊身衣服。);隨著狂風的震動而搖來晃去。後來;等到駛進比較寒熱適中的地帶;船上扯起軟副帆。駛過平靜的熱帶的時候;這老人的神經錯亂;看來似乎也跟合恩角的洶湧巨浪一起撇在後邊了;他從他那個黑窠裡出來;來到愉快的天氣和陽光裡。甚至在那個時候;儘管他臉色蒼白;他依然顯得神態堅定自若;又在鎮定地發號施令了。他的大二三副都謝天謝地;以為他那可怕的瘋狂症現在已經痊癒了。可是;即使在那個時候;亞哈的內心還是十分狂亂。人的瘋狂往往就是一種詭詐而最陰險的東西。你以為它已經遠走高飛了;它卻也許不過是變成一種更為巧妙的形體而已。亞哈的瘋狂並沒有完全消退;而是更其深沉地凝縮起來了;有如潮勢不退的哈得遜河(哈得遜河。。。。。。紐約的一條內河;通向哈得遜灣。)在高貴的北方人(北方人。。。。。。指那些經過哈得遜灣到美國來的最早的北方人。)細水緩流地穿過時卻莫測高深地穿過高原的峽谷而去。但是;因為亞哈在他那細水緩流的偏熱症中;一點也沒有留下明顯的瘋狂症的痕跡;因此;在他那明顯的瘋狂症中;他偉大的天生的理智;也一點沒有消失。以前那種富有生氣的力量;如今已變成富有生氣的手段了。如果這樣一種粗糙的比喻是妥當的;那麼;他那特殊的瘋狂症在猛攻了他整個清楚的神志後;又把它發展了;把它一切集中的炮火都瞄向它自己的瘋狂的目標上;因此;亞哈根本沒有喪失他的魄力;他現在對於那個目的;遠比他以前神志清楚時瞄準任何一個適當的目的都更擁有千倍的力量了。
這已說得不少了;然而;對於亞哈的更偉大。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