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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揚澤回身闔上門;拖著人形的包袱走到床邊,頓了會兒用鞘尖掀開女人鮮紅的上衣。
瑞絲從他背後竄出頭來;倒抽口氣:
“我沒瞎吧?那是啥?嗯?那是啥?”
相對的螺旋紋印如毒瘤般死死霸佔著一小塊面板,此刻看來竟感覺像是要暈染開似的透得整片都泛著青黑。
雷揚澤沉默半晌;慢慢道:
“她在模仿你。”不想弄巧成拙;飼養出來的魔氣會自動向瑞絲靠攏亦不是多難以理解的事,屬性同源;稟賦相吸而已。只是當真以半魔之體受下的話恐怕絕非好事;本就靠外力戰戰兢兢地維持著人身與魔性的平衡,此時再從外部打破的話實在難以預料後果。
年輕女巫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下;但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嘲諷或嗤笑。
雷揚澤緩聲解釋著一切,從酒館裡的驚鴻一瞥到每日的細緻觀察,娜塔莉·妮卡·玻爾頓這個原跟瑞絲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女子,現如今的一舉一動均如精心計算丈量過。每當他覺得她本應該怎樣怎樣的時候,她卻總是做出使他熟悉又充滿違和感的事情,包括行止,包括思維模式,微笑的樣子,用餐的習慣、口味,對世俗的看法、乃至寧可自娛自樂也不肯循規蹈矩的特立獨行,全部隱藏著另一人的影子。
“我不能確定你倆的關係,”雷揚澤輕一嘆,“更礙著這枚無法明鑑虛實的紋身,我才與黑薔薇小姐商議後決定先瞞著你,抱歉。”
瑞絲撇了下唇,看不出高興與否。
不然怎樣,知道不僅有人在拼命模仿自己意圖取而代之,並且年年月月在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被誰偷窺著一舉一動還記錄下來,她真心會抓狂的。
瑞絲自認現在能如此冷靜地聽他講已經是天大的進步了。
雷揚澤顯然也明白這點,伸手竟摸摸她睡得有些蓬亂的捲髮。
瑞絲惱怒地拍掉,“你不認為對一位淑女的腦袋下手十分無禮麼。”
“對不起。”雷大騎士眉毛一跳迅速道,認真嚴肅但無甚誠意的範兒噎得瑞絲又瞪了他兩眼,最後不甘願地重新轉回先前的話題:
“薔薇花的結論呢?”
雷揚澤略一沉吟如實轉述:“她說,這件事並非不讓你管而是超出了你的所能,主使人以及其他類似於玻爾頓的試驗品,均交由她處理。”
聞言瑞絲沒感到多少意外,一般說來薔薇花是喜歡可勁兒地折騰磨練她的,不過若真遇到她不該插手的情況,即便被下了突兀的封手令瑞絲也不會跳著腳覺得自己□預或小覷了——她在女巫當中可算是年紀最小的一批,同那些歲數以百為單位的老妖婆相比她尚且差得很遠很遠,瑞絲有自知之明。
女巫的強大不單單拼法力拼後盾,還包括閱歷包括心術包括人脈,最重要的是一種態度,一種隨年紀增長世事變遷而逐漸領悟的人生態度,那份驕傲和從容是十來歲的小女巫們未能具備的後天之勢。
雷揚澤敏銳地察覺到瑞絲的些許低落,強抑住欲往她頭頂招呼的手張口道:
“別的雖然管不了,但,她卻是歸你處置的。”
這話一出瑞絲沒覺著不對,反倒是雷揚澤自己微微愣住。
他原本想請一名封印師友人來替玻爾頓看看有沒有方法能暫時壓制住惡魔紋章發作的,然而……
然而一向公平公正不偏不頗的雷揚澤·傑斯敏騎士長竟做出了類似於草菅人命以博美人一笑的事?
不,不算草菅人命,但也相差無幾……因他的確為博美人一笑而輕率地將別人的未來許給了對方決定!
瑞絲揉著臉頰思考,並未注意到男人風平浪靜下的波瀾。
“不……算了,處置也很麻煩。”哼,難道我會讓人知道其實我覺得你既可恨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