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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啊——!」 她叫了出來,其實膝蓋不過是碰了下地面,大概連皮都沒破。可人嬌貴,理所當然地要柔弱一些,她回頭對房相如可憐地喊道,「大概是腳崴了!走不了路了!」
宰相立在那還困頓著,眨著眼有些懷疑地瞧她,仔細觀察一陣,卻也不好點穿什麼,只好倒吸了一口氣,探身問道,「臣瞧著公主似乎是左足落地,為何崴的卻是右足啊?」
漱鳶被他質疑的心虛,可也沒法解釋,趁著酒勁半跪在地上乾脆不起來了,捂著半邊臉從指縫看他,難過道,「我確實腳崴了,使不上力氣……房相冷眼看著,也不扶我,打算叫我一直在這跪坐麼。」
房相如舉著宮燈有些為難,什麼腳崴了,分明就是借酒胡鬧。上手相扶,似乎不太妥當;可是叫她一個公主在這坐上一夜實在沒道理……還能怎麼辦,只能扶她。
他認了栽,一步步走到她跟前,終於對她慢慢半躬下身,伸出半臂道,「臣是外人,公主就扶著臣的手臂起身吧。」
房相如才探出手,她突然一把抱住他的整條手臂,順勢整個身子都纏了上來,悄然揚起唇角,嘴上抱怨道,「我自己怎麼起來,你會不會扶人。」
她力道太大,幾乎和他糾纏在一起,偏僻的迴廊沒有人,兩團影子交疊著映著繡球花的倒影,曖昧得很。平日的她就已經叫他危機重重,誰能想到耍起酒性來,她更是嚇人。
月色下再看清的時候,她人已經站了起來,翹起的鼻尖,柔軟的長睫,房相如才發現她整個重心都靠在他的前胸,仰著臉、無賴似的瞧著他,嘻嘻道,「要不然你揹我吧。」
「胡鬧!再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他聲音漸漸杳不可聞,垂視的眼裡只見她忽然輕佻曖昧地笑了一下。
「怕什麼,」 說著,她雙臂一左一右,慢慢往他脖子上一環,就那麼掛在他的身上,埋在他胸懷中囁喏道,「你以前不也是背過我嗎?都一樣的。」
冒犯公主是大罪,可公主冒犯宰相其罪可免。大概房相如要恨死這條王子犯法,與庶民不同罪的規矩了。
她柔軟的身子冷不丁地撲進懷裡,發間的香氣直直地往鼻子裡竄,溫香軟玉……剎那間房相如腦子轟然一聲,渾身變得僵硬起來,只覺得一陣陣氣血直直地往下湧去,他垂著眸,眸中映著她熹微的神色,慌亂地壓著聲音急道,「公主唐突,公主唐突!你……你就不怕叫人看見麼!」
她對他欺身在即,其實她比他更緊張。借酒買傻能裝多久?不過是一瓶花釀,一個時辰也該醒了。若是一個時辰之內還做不出什麼,恐怕就此機會再難得到。
漱鳶一聽,哼哼唧唧地掛著他的脖子,往前搖搖晃晃一指,眯著眼哼聲道,「你說什麼呢,送……送我去光順閣,好暈。」
房相如被她壓得身子差點歪了過去。這個醉蟲!想不到她沾了點酒就如此無理取鬧,見她雙眼迷離起來,只怕再不扶過去一會兒就要在這開始哭嚎。
他盯著她泛紅的臉,暗暗一咬牙,一個手臂猛地將她攬進懷裡,另一隻手拽著她挎在他脖子上的那隻手腕,恨恨道,「公主你真是……!害苦了臣吶。」
漱鳶貼著他的臉旁,跟著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蹭著走,聽了這話不樂意,嚷喊了一句真是不中聽,然後盯著他好看的側臉,嘴上虛應道,「怎麼就害苦了你。難道喜歡一個人,還會害人嗎?」
宰相懶得搭理這個小醉鬼,生怕和她纏上話頭,然後她沒完沒了地聒噪起來,若是再引得金吾衛和內侍過來相看,呵,到時候就傳遍宮闈,他房相如的清名也別想要了。
繞過迴廊,穿過小花圃,總算到了光順閣。這裡是西角,偏僻無人,光順閣臨著西邊太極宮宮牆,而太極宮是太上皇的居所。自從太上皇御龍歸天后,那頭也就沒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