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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肩頭被濕了的帕子抹去血跡,帕子泡進黃銅盆裡,水立刻就紅了。宮人端盆繞屏走,她看見宮人停在屏後對宰相行禮,身影錯落,然後宰相止住宮人,彷彿在低語什麼。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宮人離去,房相如立即拂袖轉身,長身一揖,懇切進言,「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公主容臣覲見!」
她從未聽過他這種語氣,彷彿不叫他今日見一面,他就要把地站穿了似的。也不知父親如何捱過那些個朝參日的,那樣多的朝臣,動不動就舉著芴板熱心苦口,如何受的了。
漱鳶見狀,張嘴支支吾吾起來,一時決定不下。
見嗎?是有點想見的;可是也不太想見,她以前太拿他當靠山,當依賴,可是關鍵時候,誰又一定能靠得住呢。
更何況,見或不見,權力怎麼能在他?
她見那頭身形一動,大概又要講話,她怕他再說什麼肺腑之言,連忙哼哼唧唧地隔空道,「房相若有什麼事,還是隔屏講吧。我著實不大舒服,就不起身了。」
他聞聲抬頭,見紗屏後公主身姿柔綽地撐於榻上,還是有氣力說話的。
兩人其實也就不到十步的距離,無需內侍來回傳話,彼此都能聽見。她話畢,觀望了一會兒,只聽房相如靜了片刻,然後道,「還請公主並退左右,否則臣沒法說。」
宰相聲音雖然輕柔,但很是冷峻,口氣中有不容拒絕的意思。
漱鳶身邊的宮人內侍跟著她享受慣了,對這樣的嚴苛的命令也是怕幾分的。僕隨主意,公主平日就對房相偶爾觸頭,這些做下使的,比她更甚。
更何況,房相是國宰,話一出口就是言重九鼎,誰都知道此事鬧的不小,所以公主還沒準,宮人和內侍都有了要退下的意思。
漱鳶見他們揣手縮頭,直往後搓步子,很是動怒,道,「誰讓你們走了!」
話音剛落,有一道緋影繞了進來,替她沉聲下令:「都退下。此事事關宮危,若有偷聽者,莫怪在下以奸細論之,必報於上。」
房相如忽然闖了進來,立在榻前,頷首叫閒雜人等速速散去。望仙閣的總給使見狀,不敢耽擱,連忙帶人退了個乾淨,又順手把大門關上了,大有絕對兩耳不聞的意思。
人一走,就安靜了,那半碗藥糊放在小案桌上,散發出青苦的味道。
望仙閣不是正南面,外頭陽光不能全照進來,只是隔著細細的直欞窗勉強灑進來點光亮。好在掌燭使將點燃的青燭留在榻旁,明明滅滅地照亮了她的臉。
房相如轉身垂視下來的時候,才在昏黃的燭火下,發現她的左肩依舊曖昧地袒露著,白皙嬌柔的一片肌膚上,有一道箭痕,看了叫人不忍。
他忽覺唐突,一時間視線無所放,於是立在那,虛垂著眼只瞧到她的衫角,緩緩道,「臣見銅盆中血染於水,不知公主傷勢如何了?」
他聽見她笑了起來,然後漱鳶慢慢抬起眼皮,半撐著頭仰看向他,有些半嘲半譏之意,道,「你方才不是問過太醫令了?又來問我做什麼。」
房相如被嗆了聲,覺得自己這話是問的蠢了,然後他聽她冷聲繼續道,「我好的很,不過就是差點死了。不勞房相費心。」
他聽出了她刻意製造的距離感,很是詫異,不由得輕皺眉頭有些擔憂。難道是冷箭的事情將她嚇壞了?畢竟她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如今重蹈覆轍之事再次發生,受驚也不是不可能。
出事前,他換回衣衫後一個人回了案幾,卻見她人沒了蹤影,賓客也少了大半,問過內侍才知道,大多去了箭場觀看。他沒太多想,自己坐回案旁休息。誰想過一陣子,忽聞有人叫喊,正不解時,見奔走之人神色驚慌,自箭場而來,然後才得知她中箭的事情。
得知她無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