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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好朋友不高興了,江冉立馬恢復了卑微的姿態,「你不要生氣…那我就喊你阿澄,可以嗎?」
梁季澄沒理他,哼了一聲,轉而去對付他的汽水了。
從這一聲裡,江冉聽出了隨便的意味…阿澄沒說不行,那就是答應了。
他用手在衣服上抹了好幾下,確保汁水都蹭掉了,方才小心去拉梁季澄的衣角。
一輪溫和的落日下,兩隻小小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而他們一生的命運,也將從此緊緊相連。
第2章
江冉單方面將自己視做朋友,梁季澄卻並不承認。
舊廠區相同年紀的孩子很多,但沒有一個和梁季澄玩得來的,不是別人不帶他,是他孤立了全部人。在梁季澄看來,身邊這些幼稚鬼,男孩兒天天和泥巴為伴,髒的要死;女孩兒就知道布娃娃和過家家,總之沒有一個入得了他的法眼。
除了那個江冉。
梁季澄沒有想到,這傻子看上去腦子不靈光,耐性卻很足。大概是那天的冰棒兒給了他錯覺,江冉開始動不動黏著他,也不蹲牆角羨慕別人了,三天兩頭往梁季澄家的樓道跑。有時候梁季澄從窗戶向下望,都能看見江冉在日頭下站著,傻呆呆的往樓上看。
梁季澄有點為自己的假大方後悔了。
早知道全化了也不給他吃。
正值三伏,天氣一天天熱的跟吐火似的,梁季澄跟著奶奶出門買西瓜,梁老太不曉得又在哪兒跟人槓上了,梁季澄一個人溜溜達達回來,尋了個花壇,用木棍戳螞蟻洞玩。
他知道江冉就在不遠處站著,他也不戳穿,想看看那傻子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果然沒兩分鐘,江冉就扛不住了,屁顛屁顛地過來,帶著討好的語氣說,「阿澄,你幹什麼呢?」
梁季澄轉了個方向,用後腦勺對著他。
江冉沒有氣餒,「阿澄,我媽媽今晚做油燜蝦,你來我家吃飯嗎?」
梁季澄瞥他一眼,「咱們非親非故,我去你家幹嘛?」
江冉不是很能理解非親非故這個詞的確切含義,四個字的成語對他來說太高階了,但他聽懂了,梁季澄不去,「我們是朋友,我媽媽說,好朋友是可以到家裡吃飯的。」
「我不是你的朋友!」
梁季澄把小木棍一摔,氣沖沖地對著江冉喊,「我沒答應和你做朋友!」
江冉被他這一嗓子吼成了鵪鶉,半天沒敢接話,過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開口,「那…你怎麼才能答應和我當朋友啊?」
梁季澄四周環顧一圈,樓房牆角處放著一堆磚頭,本來壘的很整齊,前兩天不知道被哪個倒黴孩子當沙袋踹倒了,這會兒歪的十分悽慘。「你把那些磚頭搬到那邊,」梁季澄用手指了指花壇對面的路燈,「壘好了,我就和你做朋友。」
江冉不明白梁季澄讓他這麼做的用意,不過後面那句話打消了他的疑問,二話沒說擼起袖子開始搬。
梁季澄坐在一邊,悠悠閒閒地欣賞江冉在太陽底下當苦力——他其實無所謂這堆磚頭在哪,只是想找個理由讓江冉閉嘴。
七歲的孩子力氣還是太小,江冉起先一塊一塊的運,跑了十好幾趟後背都濕透了,牆角的磚頭依舊沒少多少。他有點著急,照這樣下去,太陽都落山了自己還沒搬完,阿澄會不會不理他了。小傻子難得智商上線一回,決定提高效率兩塊起搬,想法是好的,卻低估了磚頭的重量,東西沒拿起來,自己先跌了個屁股蹲。
還沒等他站起來,身後就響起毫不掩飾的笑聲,是他過去那些小夥伴。
「江冉是傻子!」為首的嚷得最大聲的是個叫二寶的男孩兒,孩子裡的頭頭,「給小孩兒幹活,羞羞羞!」
小孩兒和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