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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莞爾,攬住他的腰,順勢偎在他的懷中。他說,他不會讓我涉險,這一點我相信。我擔心的一直是他。一年半的光陰裡,他無數次地瞬身而走,去向哪裡,我不用猜便能知曉。有時回來,會帶著一身的疲憊,以及被掩蓋的幾近消失的血腥味。欲報之德,昊天罔極。沉夜終究是養育青莽長大的人,我暗許她兩年。兩年之後,她若再犯,我便不得不用一用“主上”這一稱謂了。
清風過處,菊香幽淺。我恍然掙開他,道:“你把鴨子放了,陪我一道採菊花吧。”
“採菊花?”
“嗯,又到了釀菊花酒的時節了。”
“家中的酒仍有幾壇,怎麼又急著釀菊花酒?”
“你可聽過‘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為了表明我就是靈脩美人,釀菊花酒這樣風雅的事情,我還是要做一做的。當然,要不是成天閒在家裡無聊的話,我也懶得釀酒。你瞧,自打和你成親,海棠酒、梅子酒、桃花酒、梨酒、木樨香、蜜酒之類的,我統統釀了個遍!真是可以改行做酒娘了。”
他抿著唇輕笑。“去歲一年,我承辦的委託只寥寥數件,亦多虧了你釀的酒。即便爭戰混亂,惟飲酒一項,始終不被人放棄。哎……”他嘆息一聲,甚是哀怨,“說到底,我還是靠你養活著。”
我得意地笑。“去年釀的那幾壇應是能喝了,一會兒我就去將它們挖出來。剛剛猞猁來傳話,說是容澈新得了一筐新鮮肥美的螃蟹,今晚我們便去他家飲酒吃蟹吧。”
“好。”
西風送冷出湖田,一夢酣春落酒泉。
介甲盡為香玉軟,脂膏猶作紫霞堅。
魂迷楊柳灘頭月,身老松江甕裡天。
不是無腸貪卡櫱,要將風味與人傳。
有人道:得酒滿數百斛船,四時甘味置兩頭,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此話,我甚是贊同,不過覺得應另添一句“所親之人環於左右”。
眼下星月皎潔,明河在天。置案於槐樹下,攤一案紅彤彤的螃蟹,醋香四溢,酒馨醇厚,當真是不亦快哉!猞猁和冰綃搶著最肥的螃蟹,自打晴炎回去,也就冰綃偶爾同猞猁鬧一鬧,搏得大家開心。冰綃似是斂了心性,不再提男女情愛之事,只一心一意守在無憂山谷。只不過那偶爾投向容澈的一瞥,卻如眼前的酒液一般,醇冽醉人。
青莽掰開一隻蟹殼,小心地將蟹黃都留於殼內,舀一勺香醋沿著蟹殼內壁仔細地淋上一圈,隨後放到我的面前。
我拿筷子挖了一口,嚐了嚐,品評道:“醋澆得有點兒多,都掩了蟹黃本身的味道!”
他笑得甚是無奈。
容澈悠悠地搭話道:“若不是知曉你是吃得多,我都要以為你已然有喜了!”
我幽怨望他:“一天不糟踐我你會死啊!”
“不會死,但是會難受。”
冰綃和猞猁咬著蟹螯偷笑,我望向青莽,無語凝噎。
他認真地思忖片刻。“其實……也沒有很胖。就是手感好了很多。”
“對。”容澈欣然同意,“就像是攤上的豬肉似的,太瘦總不招人喜歡,肥一些才有好手感。”
我等著青莽奮力反駁,他卻吃著蟹腳默然不語。
“我……我明白了……”乖乖地將蟹殼放回他面前,我強顏歡笑道:“今天吃得好飽!剩下來的螃蟹就靠你們來解決啦!”
冰綃和猞猁歡呼一聲,朝容澈送去無數個萬分感激的眼波。
我痛苦地撇過臉,權當沒看到。
回到家中,梳洗完畢,已是月近中天。夜闌人靜,傾耳只聽到蟲鳴啁啾,深深淺淺似奏樂之聲。夜涼,若泉水流於周身。攬衣起坐,月色透光未闔的窗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