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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縷白色熱氣飄散在空中。
蘇錦華讓你等他一下,幾分鐘後他拿著兩枝紅色的玫瑰出現,看起來有些緊張:“不算是生日禮物,插在你宿舍書桌上的花瓶裡,當個小裝飾。”
你笑道:“兄弟,談戀愛的人才能送紅玫瑰啊,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咱倆都是男的,不能送這個。”
“是、是嗎?”他結巴了一陣,“我不知道,抱歉。”
他又說:“花店只有這個了,其他的都凍蔫兒掉了。”
你接過他手裡的花:“下次你記得就行。咱倆是兄弟,好說,你要是送別人,別人說不定就誤會了。”
蘇錦華似乎鬆了口氣:“我不會送別人的。”
在剛滿十七歲的這個夜裡,你突然很想喝酒,於是買了一罐啤酒藏在衣兜,帶回宿舍。冰啤酒倒入兩個杯子,你和蘇錦華一人一杯喝了。
洗漱完上床時你帶著微醺的醉意,又想起故紙堆裡夜雨對床眠的美麗傳說,便拍了拍床道:“小蘇來,今晚咱哥倆不醉不歸,好好擺擺龍門陣。”
說了些什麼你已不記得了,只記得無論你說什麼,蘇錦華都點頭附和。你很快墜入了夢鄉。
半夜時分,你突然毫無預兆地醒來了。
你感覺到,右手被人以十指相扣的姿勢握住,對方的拇指摩挲著你的手背,動作近乎親暱。他面對著你側躺,目光落在你身上。
電光火石之間,你明白了錢淵話裡話外的暗示。
在你的想象中,插在床下花瓶中的兩枝紅玫瑰,此刻正嘲笑著你的遲鈍和無知。
你沒有睜眼,迅速冷靜了下來,保持著呼吸的平靜,思考對策。
他卻已經出聲:“顧如風,你醒了嗎?”
你明白了他喊你名字時聲音的顫慄。
他坐起身來,在黑暗中看著你。
你緩緩地睜開眼睛,再次問出那個問題,你知道這一次你會得到答案。
“你到底怕我什麼?”
“怕你什麼?呵……”
蘇錦華面對著你坐在另外半邊床上,黑暗中你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
他說:“你還記得開學那天嗎?你最先到宿舍,我到的時候你已經鋪好了床,收拾好了書桌。你穿著棕色和白色的短袖襯衫,解開了兩顆釦子,正在掃地。你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你抬頭對我笑了一下,說,你好。你肯定不是經常會笑的人,那個笑有點刻意和僵硬。”
他停頓了一下。
“你知道你身上的氣息嗎?你的氣息……我們這類人,天生能嗅到那種氣息……無比的健康、陽剛,像太陽,像黑洞,像無數的荷爾蒙在同一時刻爆發……”
“我們這類人,天生是會被你這類人吸引的,這是刻在骨子裡的基因。向日葵天生是要追隨太陽的,大雁天生是要追逐南方的,我們這類人,終其一生,都是會發瘋一般尋覓你這樣的人的……”
“如果找不到,就會變本加厲地去尋找。如果找到,那就是毀滅,帶著甜蜜的毀滅。”
他停頓了更久。
你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像犯了熱病一樣發亮發熱,他的重慶口音像山城的大霧一般將你包裹。
“我怕你什麼……?”蘇錦華低低地笑了一下,“顧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