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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杯子推回去的時候,他又打量女兒兩眼:「看你鼻子都凍紅咯。」
岑矜聞聲,虛揉一下鼻頭:「哪有,現在流行的妝容畫法,把腮紅抹鼻頭上,顯得更惹人憐愛。」
「那是起到效果了。」岑父笑起來,吩咐服務生上菜。
岑矜脫掉大衣,瞥瞥青釉杯中逐漸舒展的青葉:「媽媽怎麼樣?」
岑父說:「不是跟你說了有爸爸嘛。」
岑矜呷了口茶,視死如歸臉:「現在就我倆,你就直說吧。」
「能怎麼樣,你媽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給勸住了,」岑父眉頭略揚:「除了我誰都沒這本事。」
岑矜哼笑一聲:「我還以為會收到我媽的連環奪命call呢。」
「我沒許她打。你跟吳復那次,她就大半夜地偷偷打電話跟你吵,我記到現在。我說你都這麼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還老把你當小孩幹嘛呢,你媽……」岑父頓了頓,推敲措辭:「你媽這人比較傳統,性格又倔,肯定一下子不能接受,又有吳復那個情況在前,她一時半刻想不明白很正常。你媽也是希望你好,求穩,想你再找就得找個門當戶對的,不容易出岔子。」
岑矜並不意外:「我知道,看到你那條訊息我就知道了。」
「我媽氣瘋了吧得……」她垂眼,撥弄著手邊烏沉的筷子,袒露心聲,「但沒辦法啊,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我很久沒這麼喜歡過一個男孩子了。」
岑父靜靜看著她:「矜矜,你是不是以為爸爸今天是過來勸分的?當媽媽的說客?」
岑矜掀眼:「不是。」岑父舒一口氣:「那就好,我的慈父形象還在,其實爸爸今天特地約你吃飯就是想當面表態,顯得更有誠意。」
岑矜正襟危坐,兩眼剔亮地望向父親:「您說。」
岑父沉默片刻,不緊不慢開了口:「跟你說實話吧,昨天看到你那條朋友圈後,爸爸第一反應是鬆一口氣,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岑矜訝然看他。
「你當爸爸傻啊,」岑父目光沉靜:「小霧高考後那個暑假,我就看出來你們兩個關係不太對勁。他看你的眼神,對你的態度就不是一般弟弟對姐姐的那種,你倆天天小打小鬧的氣氛,還有那次我下樓抽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待在一起麼。」
樁樁舊事浮上心頭,岑矜胸口如驟雨般惶亂,盯著父親,目不轉睛。
「那一陣你情緒很差,但他過來後,你明顯開心起來了,又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我就想,先觀望著吧,倒也沒想過你們能長久還是怎麼的,」岑父倚到沙發上,眼光微微顫動:「你之前跟吳復的婚姻,我就是太聽你媽的話,總跟她一個陣營,反而弄得你更叛逆,弄得一團糟,弄得你跟我們都生分了,一年都不高興回來幾趟。後來我就反思自己,這樣是對的嗎,是我當父親的初衷嗎?」
他小幅度搖了兩下頭:「我應該堅持初心的。女兒生下來養大了是幹嘛的,是為了替我實現獲得什麼還是說為了讓別人怎麼看我,不是的,絕對不該是這樣的,我對女兒唯一的要求跟期待就是開心,甭管是誰,先讓我女兒開心起來就行。你不知道,你離婚之後,多久沒有過這樣的笑容了,就……」
岑父取出手機,翻了下,拿給岑矜看:「就照片裡這個笑容,多放肆,多開懷,爸爸好久沒看到了。」
「所以爸爸看到之後鬆了口氣啊,後來就一直看一直看,跟著高興。女兒想好了,想通了,又能敞開心扉愛人了,又能從中獲得快樂了,還有比這個更好的事嗎?」
螢幕裡是她跟李霧的拍立得合照,還被父親儲存在相簿裡。
只一眼,淚花開始從岑矜眼角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她疾疾用手指拭去,喉嚨阻塞到講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