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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矜用手腕拭去眼角濕潤,開啟微信,同意了吳復的好友申請。
下一刻,離婚協議書的傳送提醒彈跳出來。
她點下接收,死抿著唇,一頁頁看起來。
吳復的離婚協議條例清晰,公正合理,足以裱進律所當範文。可也是這樣無可挑剔的一份協議,彷彿一片磋磨許久的刀刃,它就這樣切下來,只為與她徹底劃界。
岑矜關掉協議書,去看他們的聊天介面。
整面螢幕沒有一個字,沒有一句話,說什麼都是多餘,堪比炸藥的火引,這就是他們的婚姻現狀。
可曾幾何時,他們是那樣心有靈犀,無話不談。即使是異國戀那段最難熬的日子,他也會含笑盯著她在影片裡擠眉弄眼,好像看一夜都不會膩。
太諷刺了,這些或喜或悲,或氣或笑的鮮活時光,到頭來只是一個幾十kb的文件。
岑矜輕忽忽吐出一口氣,關掉協議書頁面,而後精疲力竭般,側頭栽向沙發。
—
李霧設了個15:50的鬧鈴,提醒自己及早收拾東西,好在四點準時出發返校,不耽誤岑矜功夫。
但等了近一刻鐘,女人還是沒來叫他。
李霧離開書桌,輕輕開啟書房門。
走回客廳,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沙發上闔目而眠的岑矜,她姿態並不舒展,相反有些戒備,手裡虛虛搭著個靠枕,一部分毛毯滑耷到地上,好像淌落的咖啡。
她睡著的狀態跟那晚車裡很像,有種不容瀆慢的蒼白與空靈。
李霧無聲無息看了一會,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毯子,小心翼翼搭到她身上。
可惜岑矜睡得不沉,她在輕微的觸碰裡轉醒,下一刻就掀起了眼皮。
她對上少年視線,後者似被當場抓包一般疾疾直起上身,喉頭滑頭,有點不安。
岑矜眼神聚起焦來,撇開抱枕問:「幾點了?」她完全沒注意到身上多出來的蓋毯。
「四點十五。」李霧說。
「啊?」女人木了下,才後知後覺抓頭髮,從沙發上彈起。他們間距變窄,她一下子離他好近,李霧眼睫眨動兩下,下意識後退半步。他目光閃避,只用耳朵捕捉著她的哈欠,和自言自語的嘟噥:「還要去學校,差點忘了……」
岑矜打算繞過他去洗臉,李霧也跟著讓,兩人方向想到一起,岑矜直接被擋住。
岑矜當即換邊,他也忙著變,結局如出一轍,歷史總如此相似。
岑矜頓足,盯著面前這堵人牆,冷聲問:「這是在幹嘛。」
「……」李霧趕緊側身,讓開大片空間:「不是故意的。」
岑矜不言,快步走回臥室。她明顯情緒不佳。
李霧長舒一口氣,心又很快梗住,他也想問自己,他到底在幹嘛。
—
去學校路上,岑矜冰著臉開車,一言未發。李霧性子內斂,更別提主動開腔。
路過一條小吃街時,濃鬱的鮮辣味刮來車廂裡,岑矜匆匆往外瞥了眼,終於發話:「要不要買點吃的帶去宿舍?」
李霧立即接:「不用了。」
「晚自習前還來得及去食堂麼。」她問。
李霧說:「肯定來得及。」
她涼颼颼勾唇:「你們男的還真自信。」
「……?」
女人莫名的話裡有話,李霧完全摸不著頭腦,只能解釋說:「來不及也可以課間買。」
「哦。」岑矜應得不鹹不淡。
這一刻,李霧醒悟過來,他被遷怒了。
下午待書房時,他就隱隱聽見岑矜在客廳講電話,語氣不快,應該是與人起了爭執。但她家隔音效果太好,女人聲音宛若隔著深水,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