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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零開燈回來，不再坐地上，找了把椅子，以制高點俯視鈕度。彷彿這樣能增強她幾分傲氣，讓她從方才曖昧不清的氛圍迅速逃脫。

&ldo;我們來聊一聊，那些你沒告訴我的事。&rdo;

&ldo;你想知道我的病因？&rdo;鈕度聽起來像是在陳述。

&ldo;直覺告訴我，這很重要。&rdo;司零說。

&ldo;你沒有必要知道。&rdo;他斬釘截鐵。

司零本能地一惱，她極少碰上能給她臉色的人。但這一次，她必須和顏悅色地懇求他。她沉住氣：&ldo;你上次不是還問我，想了解你什麼？&rdo;

鈕度哂笑：&ldo;信任是對等的，你都只說三分藏七分，憑什麼要我和盤托出？&rdo;

他看見她迸出慍色，他猜她接下來會說：鈕度，你搞清楚，現在是你有求於我。他知道自己處於劣勢，但不知為何，就是想故意氣她。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壓住了火氣。

&ldo;史詩，&rdo;司零突然說，&ldo;我的代號。&rdo;

鈕度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他重複一遍：&ldo;史詩？&rdo;

她直視他：&ldo;這是我能給予你最大的信任。&rdo;

此言一出，結合之前的資訊，她至少違反了十條紀律。

明面上是他有求於她，可她才是那個心急如焚的人。她若是要挾他，不坦白就不合作，就足以令他束手就擒。關於這一點，鈕度也很清楚。

終究是她對他不忍心。

所以，她突然交底，鈕度受寵若驚。面對她如此誠意，他將一肚子疑問暫壓下去：&ldo;不是我不願說，是一說出來會牽扯到其他家人，我大可以告訴你是因為換了新環境，沒有朋友、不適應這些理由，你也不得不信。&rdo;

但他沒有，他想讓她明白，他不願騙她。

司零篤信，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會朝著她想要的方向。

但她總得給自己的執著找個理由。

&ldo;鈕度，你生病這件事，除了你的家人，沒人知道。而你對於病因如此三緘其口，我敢肯定，這就是你的弱點。&rdo;

&ldo;我這個人沒有朋友，我從來只會和人建立牢不可破的利益關係，或者牢牢地抓住他們的把柄，&rdo;她的目光透著狠勁兒，&ldo;我對你沒有所圖，要是沒點什麼落在我手上，我是不會跟你結盟的。&rdo;

司零希望這套說辭能夠掩蓋住她的著急。

兩人安靜地對視了很久。

天完全黑了。

&ldo;出去吹吹風？&rdo;鈕度說。

司零點頭。他關掉空調起身，拉開門出去。司零跟上去的時候，聽到他在給法耶打電話，讓她送點吃的上來。

&ldo;你還知道我什麼？&rdo;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司零說：&ldo;和媒體記者知道的一樣。&rdo;這是實話，她對他所有的瞭解，都在與他相識之後。

鈕度看向夜色深處：&ldo;我媽媽……患有精神疾病。那年我十歲，沒多久爸爸就和媽媽分開住好讓她靜養，然後爸爸就回南亞了。&rdo;

司零問：&ldo;是心因性，還是物理性？&rdo;

&ldo;診斷結果是心因性。&rdo;

司零讀懂了他的語氣：&ldo;你有所質疑？&rdo;

鈕度動了動唇，又沉默片晌，似乎是在酌量措辭：&ldo;二姨同我母親的關係，一向不是很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