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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佶穿著煙青色團花暗紋道袍,被茶水潑溼了也不介意,他在蒲團上跪好,仰望著大殿上的釋伽牟尼的佛像,心中波瀾起伏。這爆炸如果來得能更早些,汴京依舊是汴京,他依舊會是大昭的官家。而此時能聽到,算得上亡羊補牢未為晚嗎?他還回得去嗎?他閉上眼睛,試圖在佛祖的庇護下尋求一絲寧靜。然而,他的思緒卻如同脫韁的野馬,無法控制地奔向了遠方的應天府,宋構已經登基稱帝,還需要他這個父親、官家回去嗎?
“陛下,這爆炸聲,是不是軍器監……”內侍梁翼雙手合十,哆哆嗦嗦說道。
宋佶緩緩睜開眼睛,目光中透露出複雜的神色。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或許吧不管怎樣……都算是個好兆頭。”
他已無心再在佛前祈禱什麼,伸出手,讓梁翼扶他起來,便在大殿中來回踱步,心中五味雜陳,他既希望這爆炸聲是大昭反攻的訊號,自己或許還有機會回到曾經的榮耀地位,但又擔心這只是短暫的希望,最終會陷入更糟糕的境地。他想起曾經在汴京的奢華生活,心中滿是悔恨和不甘。
無比後悔自己曾經的決策失誤,任用了蔡京一黨,導致國家政治腐敗,國力逐漸衰弱,最終落得國破被俘的下場。更不該大興土木建造宮殿園林,弄出花石綱,耗費了大量的財力物力,導致民怨沸騰。最最不該的就是忽視了武器研發對戰局的重要性,沒有大力支援軍器監。他在位的這些年,是死敵遙國最衰弱的時候,他只想著借康人之手除掉大遙,而沒有對康人設防,使得敵人輕易攻破都城,自己和皇室成員淪為俘虜。
而此刻,霹靂彈的炸響,是否會令自己和皇室眾人陷入危機,康人是否會拿他們做交換條件?畢竟現在身處敵營,命運完全掌握在別人手中,不知道接下來會面臨怎樣的折磨或處置。
北狩行營中,與宋佶一樣思慮繁雜的大有人在,交頭接耳聲細細密密。
“這爆炸聲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九殿下來接我們了嗎?我們的轉機來了嗎?”一位老臣憂心忡忡地說道。
“誰知道呢,但願是好事吧。如今我們被困於此,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另一位大臣無奈地回應。
皇室中人更是驚恐萬分,一些妃嬪們嚇得哭泣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啊?我們會不會有危險?康人不會一怒之下把我們都殺了吧?”婉容閻寶瑟帶著哭腔,捂著隆起的肚子說道。
崔淑妃不耐滴說道:“別哭了,現在哭有什麼用。再說你現在母憑子貴,應該死不了。”嘲諷之意滿滿。
閻寶瑟的眼淚更止不住了,她這肚中孩兒是康軍的一個將領的,她能怎麼辦?她也不願啊……
另一個營帳中,顯徳帝姬的駙馬劉文彥坐立難安,喃喃自語:“這爆炸聲是福是禍還未可知,我們必須要小心應對,尋找機會。也許,這就是改變命運的契機。”
身旁的十五皇子沂王宋?則是默默不語,他心中既有對未知的恐懼,又有一絲期待。他渴望能擺脫被俘的困境,重振皇室威望,但又害怕面對可能的危險和挑戰。最終,他忍不住,走到茂徳帝姬的駙馬蔡修身邊,輕聲問道:“姐夫,您覺得這爆炸聲對我們而言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蔡修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殿下,此刻尚難定論。但若是我大昭有了轉機,我們定要齊心協力,尋機重振朝綱。只是,如今局勢不明,我們需謹慎行事,不可輕舉妄動。”
宋?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姐夫所言極是,本王定會小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希望,定要為昭宋皇室尋得一條出路。”
這時,廣平郡王宋楗衝了過來,對著蔡修大聲指責道:“哼!你們這些人,平日裡只知空談,如今國破家亡,你們又有何用?這爆炸聲說不定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