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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耀師送了金宗望回來，一臉愧疚地說：“仲勳啊，都是為兄不好，把你牽扯到這麼個亂局中，而我卻要離開。”
“耀師兄不必介懷，是我自己應下的。”顧仲勳淺笑著說完，便又低頭看向城圖，若有所思起來。
方耀師從書房退了出來，低聲囑咐了親隨要在書房外候著，繼而心情放鬆，腳步輕快地回了後院。
顧仲勳轉動輪椅來到書房窗前，望著窗外那棵老榆樹，由黑沉沉的夜中鬼魅的樹影，變成晨霧中婆娑的樹影，他的腦子卻沒片刻休息，已經將昨日之事過了幾遍。
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沉寂，那是後院傳來的聲音，顧仲勳立即對屋外的親隨說：“推我過去看看。”
親隨本已往後跑了幾步，又躥了回來，推上輪椅，往後院快走。
“你聽得出是誰的聲音？”顧仲勳的疑問卻更像是陳述。
親隨點頭，卻眉頭緊蹙，雙唇緊抿，沒有回答，卻加快了腳步，輪椅被他推得飛快。
看出他的焦急，顧仲勳沒再追問，雙手抓緊了扶手。
很快便到了後院正房，房門口跪了幾個丫鬟，有個披頭散髮、衣衫凌亂的女人跌坐在門檻外，看來驚叫聲是她發出的。
顧仲勳眼見著親隨要往裡衝，立即說道：“保護好現場，去通知衙署的職官們前來勘驗。”
親隨收住腳，一聲呼哨，就有七八人翻越進院子，親隨按照顧仲勳的安排吩咐下去，才又走上前，拎起那女人，往屋裡看了看，隨即“啊”的一聲，驚撥出聲。
即便好奇，顧仲勳也沒推輪椅上前，而是盯住院中各人的反應。
親隨快步走回來，臉色蒼白，也是嚇得不輕的樣子，手裡依舊拎著已經嚇傻了女人，一路拖過來，路上還有水跡。
顧仲勳嘆了口氣，看來，方耀師凶多吉少了。
果然，親隨顫抖著說道：“留守他……”
親隨的話還沒有說完，凌亂的腳步聲也從前院到了後院門口，隨即，幾個衙役和小吏進了院子。
他們先和親隨打了招呼，一人昨日見過顧仲勳，也和他打了招呼，然後問起情況。
在得知顧仲勳還沒進屋後，幾人慌亂起來，與顧仲勳打招呼的人正是方耀師的參軍，他連忙請其與他們一起進屋。
顧仲勳搖頭：“我行動不便，輪椅進去容易破壞現場，現場進去兩人即可，仵作到了嗎？”
“來了來了。”一小吏上前。
“你與護衛長一同進去，你驗看屍體，填寫格目。辛護衛長，你進去後，聽我指令，推我到門口吧。”顧仲勳與他們說道。
親隨辛立連連點頭，丟下女人，就來推輪椅。
女人卻發出淒厲的叫聲：“有鬼，有鬼啊！”
辛立早就不耐煩這個女人，揮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不想，這一下倒是讓女人回了魂，她顫巍巍地指著正房：“有女鬼索命。”
顧仲勳點頭，並示意跪著的丫鬟給倒杯水來，然後看向女人：“你慢慢說，別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