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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月亮門,她們兩相對望。艾月很想對她說些什麼,囁嚅半晌,卻是不知從何開口。
景寧心中冷然,幾分嘲諷,幾分無奈,半晌,卻是緩了口氣,低了頭。然後,不再看她,轉身而去。
能說些什麼呢?當初她為求自保,不惜將無辜的她拉下水,威脅,利誘,無所不用其極。想來,僅僅是為了保命而已,在對的時間,選了對的人,即便是冒險,也好過束手待斃。
可因為她,她苦心佈局,卻沒有想到,最後將自己賠了進去。
待詔,意味著等待詔命。
對於臣子,也許是無尚的榮耀;但對後宮的女子,卻意味著每日每夜的奢望與等待。她沒有依靠,沒有盼望的資本,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她要面對的,是由所有出身高貴的妃嬪組成的後宮,然而,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卻是鈕祜祿皇貴妃。
將手中的藥瓶攥緊,她決定,先下手為強。
有孕
康熙十二年六月十九日這一天,僅僅是景寧待詔承禧殿的第二日,宮中忽然傳出一樁天大的喜事,皇后赫舍裡?芳儀有喜。
訊息來得突然,因為向來體壯的皇后忽然整日頭暈目眩,並半有嘔吐之症,太醫經過詳細診證,才敢最終斷定有了喜脈,立刻開下藥方,並囑言要小心調養。
想來,皇子皇女何等尊貴,可能夠順利長大成人的,卻是少之又少。就如同早在康熙八年,皇后生下的第一個嫡長子,因先天不足,於一年前早夭。那時,景寧還未進宮,卻親見了那場盛大而莊嚴的送葬。
如今,當大紅的石榴花開欲然,皇后又迎來了她的第二個孩子。
如若是個男孩,必將是天命所歸的太子。所以,皇后的肚子還未隆起的時候,宮中的人,便開始紛紛猜測孩子的性別了。
諾大的長春宮,此刻,格外的冷清。
唯有景寧一人,孤零零的來,連個伺候的侍婢都沒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儲秀宮,聚集在未來的小東宮,對於新人封賞的關注,反倒是淡了。
初來乍到,自然要先拜見其他殿的主人。長春宮原來僅住了兩位貴人,一個是綏壽殿的平貴人鄂卓氏,已殯天;另一個,則是在一年前生下皇長子的惠貴人納喇氏。
景寧糙糙地收拾了一下,依然是一套宮婢的衣裳,沒有到覆綏殿拜見惠貴人,而是直接取道體和殿,去了儲秀宮。
此時的儲秀宮內外一片忙碌,每個人都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中,雖然腹中的孩子剛足月,但掩埋胎盤的喜坑就早已經挖好了。坑裡,還放著寓意皇后快生貴子的筷子和紅綢、金、銀、八寶,眾望所歸,只等著皇后順利生產。
這個時候,其他宮的嬪妃最喜歡往儲秀宮走動。因著喜氣,素來喜怒無常的皇后也和善了許多,拉著眾家姐妹閒話家常。
屏退了其他人,赫舍裡?芳儀捻著蘭花指,悠然然地喝著茶,地上,是大禮叩拜的景寧。
&ldo;你所說的,可都是實情?&rdo;
&ldo;皇后娘娘在上,奴婢絕不敢有所欺瞞。&rdo;
睨著高貴的目光,她閒閒地放下茶盞,&ldo;你既已待詔長春宮,就不必以奴婢自稱了。起來說話。&rdo;
景寧謙卑地叩首,謝恩,&ldo;在皇后娘娘面前,婢子永遠是奴婢,不敢有違尊卑。&rdo;
&ldo;你倒是很會說話,難怪,皇上會破格提拔。&rdo;她微微抿唇,卻像是在說著於己無關的事情,臉上淡淡,看不出喜怒。
景寧賠著笑,並不介面。破格提拔又如何?待詔承禧殿,不過是將她從一個漩渦推進了另一個漩渦,她沒有倚仗,僅僅能夠憑藉的,不過是那一點可憐的皇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