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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禾的下顎被宜陽的兩根削蔥指頭捏得生疼,她垂下眼瞼瞥了眼月牙蓋上的一抹胭脂紅,頗為費勁地啟齒答覆:&ldo;臣出身低微,父親乃一介行腳商人,母親居家紡絲織布維持家用。祖父臨終前的遺願是家裡能出個出將入相的人才,為國效力。只恨饑荒不斷,水患頻頻,臣的哥哥弟弟俱英年早逝,家父重孝道,既應承了祖父便不會食言,只得忍痛命臣從小扮作兒郎,以期及第為官。&rdo;
&ldo;故事編得不錯,哪個勾肆新開的戲臺?&rdo;說得越是平淡順暢,天衣無縫,宜陽越是輕易不肯相信。
&ldo;殿下生於安樂,富貴榮華,困於宮禁皇城中俯瞰粉飾太平,自是不曾知曉何謂戲如人生,人生如戲。&rdo;大病初癒,跪了區區片刻,陸禾便有些支撐不住,兩腿微顫。
&ldo;粉飾太平?&rdo;宜陽鬆開手指,令陸禾可得一瞬喘息之機。她捋了捋耳邊碎發,眼神玩味,語氣咄咄,&ldo;你殿試的策論莫非也敢用這樣的詞語?查核審驗的主考官是哪位,我倒想知道是你膽子大,還是他膽子大些。&rdo;
一陣窸窣聲響,池良俊疾步走入,將陸禾視若無睹,附耳與宜陽悄聲說道。
宜陽臉色微變,竟不再與陸禾作過多糾纏,颯颯迎風出門。
忽聞擲地震響,宜陽腳步微滯,旦聞身後陸禾磕頭鄭重道:&ldo;臣懇求殿下,來生願結草銜環相報。&rdo;
第10章
前幾日,生性好動的宜陽向淳祐帝求得出城遊獵的機會,領了上百護衛往冀州郊外的山林射鹿獵鳥。淳祐帝愛女心切,任宜陽再如何得寸進尺的相求都捨不得她有半□□涉險境的可能,限制劃定她出行所能往來的山川鄉落。如是一來,便削減甚至喪失了不少縱情玩樂的興頭。
宜陽自然不是百依百順,她陽奉陰違,次次遊獵都揀著僻靜的小路快馬揚鞭,風發肆意。
以往並無何人膽敢背著這位主子給陛下吹耳邊風,可這次,因著歸程趕路選了捷徑難免踩踏農田惹得民生怨道,竟不識好歹地為了幾畝秧苗尋上城裡的順天府擊鼓告狀,那順天府尹倒也是個能耐的,僅憑著庶民百姓的三言兩口認定此事乃宜陽隨行的護衛馬隊所為,上書參了護衛將領一本。
明著是參護衛將領,暗地裡分明是衝著宜陽而來。
淳祐帝著人往公主府上傳話,召她入宮。
宜陽事先知曉內情,並不如何慌張錯亂,進殿請安後乖順地有問必答,跪著也比往日老實安分不少,說到動情處還在白皙的小臉上增兩行我見猶憐的清淚,哽咽認錯,還大發慈悲地陳情懇請父皇恩准她動用府中私庫安撫秧苗被踩踏一空的村民。
淳祐帝本來也無意過多苛責於她,比起農田踩踏他更在意的是宜陽違背自己的旨意尋了旁的小道狩獵,擔心她會否陷入阽危之域。
得了宜陽的承諾後,他板著臉再訓斥了一番諸如白龍魚服豈是兒戲,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類的話,罰她禁足半月,此事就此了結。
池良俊在公主府門前從申時候到戌時,險些要遣人往東宮奔走,聽聞夜色中達達馬蹄,不多時一隊護衛分列兩側,宜陽從馬上躍下,扔了韁繩,略過心急若火的池良俊不看,徑直往府內走。
繞過屏風,踏上竹廊,宜陽忽而冷笑一聲:&ldo;魯王他急個什麼?父皇身子還康健著呢,他倒越發坐不住了。歪腦筋動到我太子哥哥身上猶嫌不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曉得我便不曉得?&rdo;
熟稔宜陽脾性的池良俊知她一旦露出如此心思深沉的模樣,當是氣得狠了。只靜靜候在一步之外,不敢多言,充作個聆聽者。
沿石路向東行,經過昨日曝曬陸禾的庭院,宜陽眸色更烏黑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