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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他的神智開始抽離。他依稀聽到有東西從自己身上掉出去,又無法分辨這是否只是自己的錯覺。
他在哪裡?身邊有沒有人?沒人了吧?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宋以橋沒有撐到走進廁所隔間的那一刻。
他失去了全部力氣,跪倒在髒汙的洗手間地板上,膝蓋著地,發出一記骨頭撞擊硬物的悶響。
「以橋他沒問題吧?」林果擔心地問。
「你說以橋跟他爸媽吃飯那事兒?」影片電話裡,章懷一一邊嗑瓜子,一邊追國產愛情連續劇,「多大點事兒啊,影響不了他。」
林果和沈貼貼送走研究所的同事,折回中餐館重新開了個雅間。
沈貼貼一見到林果,就急急地問她「宋以橋家裡是不是有點不對勁」,林果承認得很委婉,沒有多講別的,只讓沈貼貼等宋以橋回來後去問他本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沈貼貼坐立不安,頻頻望向牆壁上的掛鍾。林果為了讓沈貼貼放心,撥通了章懷一的影片電話。
「以橋的焦慮症已經痊癒了啊。」章懷一說。
精神科醫生的話帶來些許安慰,可是見不到宋以橋讓沈貼貼心裡很沒底。他憋不住,站起來,隔著桌子跟林果說:「我出去找找宋以橋。」
林果估摸著宋以橋也解決得差不多了,說「行」。
「我真有時候特想把以橋他爸媽綁來醫院看看病。」章懷一抓了一把瓜子,隨口問,「誒,你跟誰講話呢?」
「沈老師啊。」林果說。
瓜子撒了一沙發,章懷一目瞪口呆,卡頓地問:「沈老師,不會,跟以橋他爸媽,撞上面了吧?」
林果嘆氣:「何止撞上了,都被帶進包間吃飯了。」
「媽的,壞了。」章懷一跳起來,睡衣睡褲都來不及換,隨便扯了件羽絨服就鎖門往外走,「我來一趟,你把餐館地址發我。」
林果給他發了個定位,對著話筒焦躁大吼:「你不是說以橋都好了嘛?」
「壓力源過大也是會復發的啊!」章懷一隱隱崩潰,解釋,「而且這次的主要壓力源甚至不是原生家庭,而是沈老師。」
「啊?為什麼啊?」
「因為以橋太喜歡沈老師了,喜歡到不容有任何閃失。」章懷一沉聲道,「兩個壓力源疊加在一起,我怕他驚恐發作。」
牆角葉片擺動,沈貼貼又跑過一條走廊。他記不住路,只好靠著朦朧的記憶,一間一間地找宋以橋所在的包廂。
黢黑長廊中,唯有一個亮著燈光的房間。沈貼貼緩慢減速,立於門前,身影很暗。
他扶著膝蓋,探頭望去,房間裡的服務員正收拾殘羹剩飯,有兩個拿著簸箕掃地毯上的白色瓷片。
宋以橋不在這裡。沈貼貼短暫停留,轉頭跑開。
電話對面只會重複那段令人焦躁的通知音,宋以橋一直沒接電話。
不妙的預感充斥於沈貼貼心間,他急得快哭了,抹掉額頭的汗,捋起毛衣袖子,打算去大堂找前臺問問有沒有看見過一個長發男人。
兩腿交替跑過洗手間,沈貼貼又退了回來,他注意到男洗手間入口處的地板上躺著一隻灰色袋子,外觀十分眼熟。
沈貼貼被吸引著,走上前蹲下,撿起袋子,開啟——是那隻多年前他送給穆六月的、模樣肖似自己的塑膠小人。
「宋以橋……」沈貼貼喃喃,倏然起身。
他心裡打著鼓,沒空去想穆六月是什麼時候把這個玩具送給宋以橋的,一步一步朝男洗手間走去。
腳步聲迴響在空蕩蕩的洗手間裡。水珠滴答。
沈貼貼懷抱著脆弱的希望,生怕宋以橋不在這裡,卻又在看到宋以橋的那一刻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