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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液瓶裡的透明液體一滴滴往下掉。沈貼貼穿著寬大的病號服,靠坐在床上,抬起沒有醫用膠布和針頭的右手,費勁地打了個結。
他表情嚴肅地注視一會兒努力了好幾天的成品,覺得還不錯,臉上漾起笑容。
「叩叩」敲門聲。
沈貼貼瞅了眼時間,估摸著來人應該是穆六月。他嗓子咳啞了,懶得說話,就響亮地「嗯」一聲當作回應。
語畢,沈貼貼背過身子,磕磕絆絆地抓起床頭櫃上的剪刀,打算將拖尾的針線剪斷。
「沈老師……」門才半開,穆六月和宋以橋的聲音悶悶地傳進來。
沈貼貼手一抖,剪刀「啪嗒」掉在地上。
情急之下,他拉過被子蓋住床上攤著的東西,動作太大,牽扯到扎著針的左手,疼得嘶一聲。他沒多管,端端正正坐到床沿,赤腳踩在拖鞋上,緊張兮兮地對宋以橋說「你好」。
沈貼貼高估了自己的嗓子,他沒把這句話說出來,發出的聲音像個漏風的氣球。
宋以橋和穆六月進門時都滿臉擔憂,可瞧見沈貼貼又羞又憋屈,還一副對自己聲帶氣鼓鼓的樣子,心裡霎時變得軟塌塌。
「現在感覺怎麼樣,發燒有反覆嗎?」穆六月自然地上前一步,關心道。
沈貼貼用氣聲回答:「有點咳嗽,但不發燒了。」他起初看著穆六月的臉,而後又忍不住去瞟宋以橋,說完話之後又朝穆六月眨眨眼睛。
穆六月多通透,把換洗衣物放在椅子上,一邊說「哦對,我去外面給你媽媽打個電話」,一邊回身朝病房外面走,還貼心地給他們帶上了門。
病房寧靜。
宋以橋按壓幾下門口的消毒酒精,走到沈貼貼面前,俯身,用微涼的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
「真的沒燒了。」沈貼貼很努力地講話,仰頭對宋以橋笑。
宋以橋目光閃動,默不作聲地與沈貼貼對視。他指尖撫過沈貼貼的眉毛,手掌下滑,最後托住沈貼貼的臉。
沈貼貼攥著被子的手指略動,床單摩擦的聲音被無限放大。他們都放輕了呼吸。
「我愛你。」宋以橋說。
窗外枯枝一沉,積雪無聲地掉在地上。
沈貼貼雙眼忽地睜大。
眸光微顫著,他怔怔地、情不自禁地抬起右臂,去觸碰宋以橋眼睛。他想,這雙眼睛注視自己的時候總是裝滿了愛與眷戀,怎麼騙得了人。
「我知道的。」沈貼貼喑啞地開口。
宋以橋神色微動,反握沈貼貼的手,卻被對方掙開。
沈貼貼探進被窩,急急摸索一番,最後抓出一個奇形怪狀的、還連著針線的玩偶,用力塞進宋以橋手裡。
「送給你。」沈貼貼啞聲道。
「這是……」
「你的聖誕禮物。」沈貼貼把宋以橋拉下來,讓他坐到自己身邊,「我把家裡最喜歡的玩偶拆開,挑了我覺得最好看的部分,重新組成的新玩偶。」
沈貼貼終究還是有點怕宋以橋不喜歡,只顧悶頭講,沒有注意到宋以橋出了神的模樣。
一隻鼓勵的左眼,一隻守望的右眼,一個能嗅到傷心的鼻子,一張會傾訴衷腸的嘴,一雙不懼怕距離的腿,一條善於挽留的尾巴。
沈貼貼送給宋以橋他曾經獲得的所有的愛。那些或許古怪、稚拙、不夠完美,但對沈貼貼來說彌足珍貴的愛。
「我也很愛你。」沈貼貼直視宋以橋,目光誠摯,「我覺得喜歡很重要,但我也知道對宋以橋來說,有比喜歡更重要的東西。可能是家人、朋友、事業,或者別的什麼。」
「我的小狗走了。」他很平靜,「六月會有自己的家庭,其他人也……」
沈貼貼不再說下去,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