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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五郎……與他四哥真不一樣。
宋初昭:「直爽坦率,與不知進退之間,隔著的不過是一層偏見!『目妄視則淫,耳妄聽則惑,口妄言則亂。』,你們都是讀書人,這話你們不會背嗎?」
眾人低垂著頭。
「學文又怎麼了?」宋初昭話風一轉,又道,「學的是仁義,學的是治世之道。他們滿腹才情,風雅些,有錯嗎?每日頭懸樑、錐刺股,誦讀賢士之書,憂心國民政事,所以手腳比不過你們,有錯嗎?說話委婉些,做事圓滑些,處事留些餘地,待人給三分薄面,有錯嗎?怎麼就成虛偽了?」
範崇青用力搖頭。
「即使如此——」宋初昭說,「你們究竟有什麼好吵的?那黃啟成是誰!哪個禍水!」
眾人老實了,卻不大敢接她的話。
宋初昭:「顧四郎,你話多,你先說!」
「顧四郎?」顧風蔚指著自己,心口重傷道,「你叫我什麼?」
宋初昭:「我現在在認真問你話,嚴肅正經!」
顧風蔚張了張嘴,委委屈屈道:「黃啟成……就是一個人吶。與我們關係其實也不算很好,但好歹同窗多年,說得上話。上個月,說是因為醉酒得罪了範崇青的一位兄弟,被他們追著打了好幾次,還傷得下不了床。最後忍受不了,託我們送銀子過去賠罪,結果範崇青不收,反而大怒,連我們也記恨上了。」
範崇青:「你放屁!」
顧風蔚:「你怎麼說話的?要放也是他放屁,我不過是轉述而已!」
範崇青快速糾正錯誤:「他放屁!」
宋初昭:「那你說是如何?」
範崇青又止了話題,一臉為難,不願開口。
宋初昭提醒他:「方才的比試是我贏了吧?」
範崇青閉上眼睛,心一橫,說道:「是我一位兄弟……往日得罪過他,最近運氣不好,遇到些麻煩。他仗著家世比人高上一等,又本著好玩兒的意思,欺負調戲了人家親妹,還騙走了她家中的銀錢!他只將拿錢送回來是什麼意思?我能放過他?做夢!」
文派眾人不想還有這番內情,見宋初昭眼神再次掃來,急道:「你們沒說!」
範崇青:「他卑鄙至此,這要如何說出口!是你們妄信在先!」
他說完又警告道:「今日知曉這事的就在座幾人,你們誰若說出去,我一個也不放過!」
「事關女子清譽,我們哪是這般嘴碎之事?」
宋初昭抬手,眾人再次一致收聲。相當聽話。
宋初昭問顧四郎等人:「這樣呢?你們還要護著那黃啟成嗎?」
顧風蔚與一眾兄弟交換眼神,眾人心生退意,意思明確。
「不了吧?我們與他不是同道中人啊。」
宋初昭轉過身:「那你們呢?你們真要打死黃啟成,再去衙門自首告罪?」
範崇青遲疑道:「倒也不至於吧?」
宋初昭說:「你們就想不出別的辦法了嗎?打他一頓算什麼?」
範崇青背後的人小聲道:「那除了打他一頓,還能做什麼?」
宋初昭:「多的是陰損的法子啊。」
範崇青虛心求問:「有哪些?」
顧五郎怎麼可能會有陰損的法子!他坦坦蕩蕩一君子!
宋初昭閉口不答,眼神往顧四郎所在的人群裡飄了飄。眾人當即會意點頭。
宋初昭見無事,便擺手道:「我走了,殘局你們自己收拾吧。不可再打架。往後,有因說因,有果說果,我不想再聽見你們說些門戶之見。否則,我也能用拳頭叫你們知道,什麼是對錯!」
這群人是當真幼稚,難怪顧五郎不跟他們一塊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