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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樂安的眼神實在溫柔慈和,夫人們終於漸漸忘了惴惴,你一句我一句,場面頓時又熱火朝天起來。
先是主家,宋國公夫人起了個頭:「公主最近閉門不出,連前些日子的曲江宴都沒出席,怕是有許多事都不知吧?」
樂安嗯嗯兩聲。
不然也不會一出門就跑宋國公府來了,打牌是一個,聽聽京中最新八卦自然是另一個。
「唉,那妾身就要好好跟公主您講講了!」夫君主管宴享的光祿寺卿夫人兩眼一亮,大腿一拍,「公主,您可知這次曲江宴上最出風頭的是誰?」
「盧嗣卿?」樂安懶懶丟出一個名字,正是今科探花。
盧嗣卿出身範陽盧氏,以前倒是聲名不顯,但在試前向名士行卷時,著有洋洋灑灑詩一卷,賦十篇,策論一百六十篇,打破了行卷貴精而不貴多的慣例,卻叫許多名士大儒驚為天人,拍案叫絕,美言跟那決堤的黃河水似的滔滔不絕,只聽名士們的話,便覺得這人怕不是謝眺再世,子建重生。
然而樂安並不這麼認為。
拍案叫絕沒覺著。
拍案叫罵倒還差不多。
樂安為何這麼清楚?
因為盧嗣卿也向她投捲了。
只是樂安的順位似乎比較靠後,盧嗣卿將京中名士大儒全投了個遍,似乎才終於想起還有樂安這麼個人,而這時他的美名已經鵲起,樂安聽著無數名士讚美的話,抱著鑑賞美玉的心態看完了盧嗣卿的卷子。
而後就一個想法——
就這?
一卷詩、十篇賦、一百六十篇策論,在樂安看來,絕大多數不過稱得上及格以上,是三館六學文采稍好些的學生都能作出的程度。
那些名士的評價,實在過於溢美了。
這本來倒也沒什麼。
畢竟這年頭,寫得好不如吹得好,也是常有之事。
可偏偏,盧嗣卿那一百六十篇及格以上的策論裡,夾著一篇格外出挑的。
文采斐然,鞭闢入裡不說,樂安權當盧嗣卿寫這篇時當真謝眺子建附身,可更重要的是內容——
表面上是痛陳歷代王朝末年積弊,然而暗暗指向的意思,卻是均田地,抑世家。
樂安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確信自個兒沒領會錯。
打死樂安都不相信,盧嗣卿一個盧家人會寫出這種文章。
他還能均自個兒的田,抑自個兒的家?
原以為這位只是吹地厲害,現在看來卻還涉嫌弄虛作假。
樂安當時就氣衝上頭,拿著盧嗣卿的卷子闖了本次科考主考官,禮部侍郎的官邸。
卻壓根沒說幾句話,就被人硬生生懟出來。
「你都多大了,莫要再意氣用事。」
「憑一篇策論便能看出別人要科舉造假,您可真是慧眼如炬。」
「珍珠還是魚目,我這個主考官自有分判,公主還是請回吧。」
……
氣得樂安走時,朝官邸門口的石獅子吐了好幾口唾沫。
哦對了,禮部侍郎姓齊,名庸言,字傻叉(樂安特賜),號瞎眼居士(還是樂安特賜)。
正是樂安的第二任下堂夫是也。
樂安眼睜睜看著齊庸言這個瞎眼傻叉把盧嗣卿點了今科探花,氣得曲江宴都沒去,待在公主府,讓侍女輪流接力,日日咒罵齊庸言一百遍,日日罵日日聽,這才舒爽了。
當然,這都是過去了。
樂安自覺大人有大量。
不與傻叉論短長。
拋去其他所有齟齬,樂安不得不承認,今年曲江宴,最出風頭的怕不還是齊庸言。
畢竟齊庸言是主考官,不太老,長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