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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父親對程放下達殺死她的命令,那麼便表示,父親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逐漸收回自己的權力。
他煩亂地閉上眼睛。深知若再不從霍容霍冰身上拿出些有用的東西來,早晚會成為陸見麟腳下的敗將。
要如何從霍容身上挖出有用的東西,一直以來也是使他困擾無窮的問題。
“小賤,我們回去吧。”她輕輕說道。
這一瞬似乎點亮了他的靈感。他從紛亂的思緒中脫身出來,一瞬間看到了解決問題的前景。
其實,開啟霍容這扇門的鑰匙早就握在自己手上了。
他道:“小鳳,若有一天我處於險境,你是否也會像我救你一樣救我?”
她點頭:“嗯,若有那麼一天,任何事我都願意去做。”
“哦,”他若有所思地點頭,“任何事情啊……”
他記得自己曾經給過她機會逃離自己身邊,甚至不斷刻意冷淡她,試圖趕走她靠攏的心。但她卻沒有走,反而無知無畏地不斷靠近。
他的目光於凝聚的一瞬變得冷酷。
這是你逼我的,是你非要讓我把你留在身邊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計劃打亂的部分,就由她去彌補好了。
……
翟秀年一直沒見著趙丹鳳回來有些莫名著急。他其間去天甲一號房間敲過許多次門,不知道陸見歡是不是煩他,一直沒開門,他便坐在寢舍廊簷旁的花圃邊等。直到三更時,遠遠似乎走來一個人,步伐匆忙,身形熟悉。
翟秀年探出頭一瞧,明明就是程放——這麼晚了,他怎麼才回國子監,白天的時候不是跟霍容一起了麼?
翟秀年向來不信任程放,此刻擔心他有所不軌,便遠遠跟蹤起來。
程放去的是澡堂,翟秀年見他仗著官階大半夜的居然把傭工叫起來燒水,心裡很是鄙視。
既然程放不是去找霍冰的麻煩,他心裡也就放下了,正準備走,忽地又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
雖說偷看別人洗澡是聖人不恥之事,而且對方還是個男人,但是他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說也說不上來。
偷看別人洗澡不對,但是沒說過偷看壞人洗澡不對。
翟秀年這樣自我解釋著,便躡手躡腳跑到窗欞下,看到扒拉著澡堂的視窗往裡一瞧,熱騰騰的浴池邊上,程放正在寬衣解帶。
他脖子上有一道細細的傷痕,翟秀年想,下午見他的時候還不曾看到這裡有傷,心裡便更覺得狐疑了。
程放解開最後一件衣服時,翟秀年的眼睛直了。
他看見程放的腰際有三道平行的傷疤,是舊傷痊癒之後長出新肉的那種蜈蚣疤痕,狀貌非常像鷹爪的拉傷。
鷹爪疤?腦袋裡似曾相識地閃過什麼訊息,但是無從捕捉。翟秀年平時不愛聽八卦訊息,唯一知道的一些東西都是在課間或者飯堂聽陳亮那幫人在嘰嘰喳喳時無意接收的。他左思右想,還是沒找到能和這道奇怪疤痕聯結起來的回憶。
程放跨入浴池,他的身材相當雄健完美,但此刻他摸著下巴上那道新傷,便惱怒地砸了一下水面。
差一點點就得手了。
還不知道該如何回去向陸丞相覆命。
他的心緒如此煩亂,以至於竟沒有發現一直在外偷窺的翟秀年。
……
趙丹鳳一夜未歸,這訊息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雖然刻意掩飾也無法遮蓋,但也不至於滿世界傳揚——只有有心關注的人才會知道。
首先就是怒不可遏的豆毛大人。
竇監丞一大清早就站在天甲一號房門口等著晚歸的趙丹鳳,手裡提著戒尺訓道:“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趙丹鳳很鬱悶,自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