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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身體內透出的,是多麼熟悉的親近感啊!雖然遠遠不及司徒青的強烈和精純,淡薄得多,也駁雜得多,卻也是的的確確的親近之意!
巫力幾乎毫無阻礙地穿透幾人的身軀,深入他們的肺腑,好像清泉漫過乾涸的沙地,滋潤著他們萎頓到了盡頭的生命力。
幾人眼中同時迸發出狂喜的光芒,猛地激動地雙手向天跪了下去,口中以苗語齊齊呼喊著什麼。幾個人都是喜極而泣,那老者更是老淚縱橫,一張老臉滿是虔誠,口中快速地溢位一連串流暢無比的音符。
幾個隨從立刻跟著唸誦起咒語。
山谷中蟲蟻的“簌簌”之聲大作!
土龍消散,藍草心原本蹲在一個枝幹橫伸在崖頂上方的樹幹上,此時一把抱住自己藏身的樹幹,才勉強沒讓自己摔下去。
土龍在地不在天,強行驅動土龍飛天衝陣,耗費太大了!老巫師再不出手,她一個人已經撐不住!
底下已經開始鬼哭狼嚎,姚四出叫罵著指揮沒有被蠱蟲咬到的弟子們飛出法器去攻擊老者和他的隨從,自己卻警惕地盯著崖頂,飛快地在身周佈下了一個嚴防死守的法陣,小心地一步步向谷口退去。
藍草心看到那個谷口了,卻不能堵住它不讓姚四出等人出去。一來怕他們做困獸之鬥,傷了底下那幾人的性命,二來她自己也力有未逮。
那幾人也不知道是把她當做了那座尊神,突然彷彿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了似地,一個個淡定安然地盤坐在地上,專心地念誦著她聽也聽不懂的咒語。她輸送進他們體內原本吊著他們性命的巫力被他們嘩嘩地用作施法的原力,毫不客氣地又用了出去,害得她趕緊補進去更多的巫力,以免自己一個不小心,這些人頃刻間死翹翹。
藍草心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卻不知此時谷底的這些驅蠱人已經幸福得身心戰慄,以為自己正親身體驗神蹟!他們的身軀何時如此強韌過?他們的蠱蟲何時如此兇猛過?那湧入他們體內的力量多麼浩大而純正!一定是他們的巫神在保佑著他們!巫神沒有死,它渡過了天劫,回到了這片膜拜著它的土地!
滿天滿地飄飛爬動的蠱蟲中,老者和幾個隨從周身漸漸籠罩起一圈黑霧。姚四出顧著自己不肯輕易出手,他的弟子們也沒有一個傻蛋。對方顯然是來了強援,連師父都不敢對陣的高手。在這苗疆巫蠱之地,對方的高手意味著什麼?想想剛剛死去的兩個活活被啃光骨肉和內臟的同伴吧,落到這些人手裡,那是個什麼下場?
這個時候,人性中自私殘酷的一面在這幫本就早已道德淪喪的敗類中彰顯無疑。早有人豁出去不管什麼師父師兄師弟師妹,揮舞著法器護身,渾身貼滿符籙,拼命地向著谷口逃竄。有人逃出去了,有人死在了半路上,有人搶奪著身邊人的護身法寶,更有人隨手一腳踹翻身邊的同伴踢向蟲蟻太多無法落腳處,毫不客氣地踩著夥伴的屍體亡命飛奔。
姚四出喝止了幾聲見是沒用,一看大勢已去,再留下去就剩自己孤家寡人百分百遭殃,一跺腳揮舞銅鈴殺開一條血路,裹著弟子們一起逃了。
不是他比別人多謝愛心,而是他清楚地知道強敵在側,矛頭最可能對準他,關鍵時候多一個幫手,他便多一分生路。
神識中一直追著那夥敗類逃得極遠了,藍草心才勉強掐個馭風訣從山崖下躍下,落地時腳一軟,腳腕竟然還崴了。藍草心嘶地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白著臉朝老巫師揮手道:“收了蠱術吧,我不行了,沒力給你們借了。”
對面幾人滿面震驚地瞪大眼看著她,除了驚駭還是驚駭!
藍草心停下小心檢查腳腕的動作,順著他們的目光看看自己身上一身休閒運動服,在看看地上和空中明明還在飛舞蠕動卻自覺避開她三尺的大大小小的蠱蟲,